接下来的日子仍旧平静,林向晚带着众人给太后请了几次安,太后便让她除了初一十五,都不必来了。
“你将后宫打点得十分妥当,”太后对她说道,“哀家这两日看下来,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哀家年纪大了,凡事不爱操心,眼下又忙着给清儿挑选合适的夫婿,宫中之事你还是自己做主便是。”
“儿臣遵命。”林向晚应了下来。
出了重华宫,她便长舒了一口气,太后这些日子并没有为难过她,也不曾提过徐才人所说的事,只是她也不知该同太后说些什么,每日来了,总是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说多了怕太后厌烦,说少了又怕太后多心,委实有些心累。
如今太后主动提起不必日日请安了,她的实在是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真的开始给秦雅清挑选夫婿了,”白凌薇说道,“只是不知她会不会乖乖听太后娘娘的话。”
林向晚是知道些的:“母后已经挑了三位人选,只等着后日亲自见上一见,便要将她的亲事定下了。”
“这么急?”
“母后也是担心迟则生变,秦雅清不是个安分的性子,若是再闹出些丑事,只怕她的一辈子都要毁了。”林向晚说道。
白凌薇撇撇嘴,不屑地说道:“怕就只怕太后娘娘费尽心思替她挑了,她自己看不上。”
林向晚微微笑了笑:“那便是母后与她之间的事了。”
太后本就不喜欢她,她才不会去给自己找不痛快。若是秦雅清顺着太后的意思嫁了,那么她这个皇后就给她备上丰厚的嫁妆,最后皆大欢喜,若是秦雅清不肯嫁,她也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句话也不能多说,否则太后定然会迁怒于自己。
“后日母后会召那三人进宫,让本宫也过去给秦雅清掌掌眼,你也跟着一起吧!”林向晚对白凌薇说道,“左右闲着无事,权当看热闹了。”
“好啊!”白凌薇一口应了下来,“臣妾最喜欢看热闹!”
很快便到了那三人进宫的日子,林向晚一早就与白凌薇到了重华宫陪太后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善流姑姑走进来回禀,说三人都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太后对旁边的宫女略点了点头,那宫女便会意,转去了内殿,不一会儿,屏风后面便出现了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来。
林向晚知道那是秦雅清,太后虽然生了她的气,可终究还是心疼她,即便是已经挑好了人选,还是让她自己看一眼,挑个最得意的。
见已经准备妥当,太后对善流姑姑说道:“叫他们进来吧!”
善流姑姑转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带着三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三人跪下请安,太后十分和蔼地让他们平身,但并没有赐座。
林向晚只看了一眼并肩而立的三名男子,便更是感叹,太后对秦雅清,当真是费尽了心思。
三人皆生的眉目周正,身姿挺拔,最左侧的一个看上去多了几分书卷气,应当是个读书人;中间那个较两人更壮些,一看便知是会功夫的;而最右侧那个生得最出色,与另外两人相比,也更放松些,显然家世十分不错,是经常进出皇宫的。m。
“你叫什么名字,家中都有什么人啊?”太后笑着问最左侧的男子。
那名男子的神情紧了紧,身子站的更直了:“回太后娘娘的话,微臣姓曹名诺,家中唯有母亲一人。”
太后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得又问道:“在什么地方当差?”
曹诺答道:“微臣如今在翰林院做修撰。”www。
见他这样问一句答一句,林向晚已经在心里摇头了,倒是白凌薇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看着倒是个老实人,太后娘娘若是选了他,清姑娘往后定然不会吃亏。”
“可这性子也太木讷了些,”林向晚也小声说道,“这样的人难得重用,只怕要在翰林院蹉跎许多年。”
太后将两人的话听在了耳中,也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看向第二个男子,那男子往前踏了一步,朗声道:“微臣姓卞名立山,家中爹娘俱在,有一弟一妹,现任羽林中郎将!”
声音倒是洪亮得很。
“年纪轻轻便能做到正五品,还是有几分能力的,”林向晚说道,“只是不知性子如何。”
太后明显对他比对曹诺更满意些,于是又问道:“倒是个罕见的姓氏,你的祖籍在何处?”
“回太后娘娘的话,微臣是鲁地人,幼时家乡闹旱灾,跟着爹娘一路进了京城,”卞立山说道,“家中清贫,弟妹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微臣听人说,进宫伺候贵人,每月有一两银子拿,便瞒了爹娘,偷偷将自己的名字报了上来。”
“倒是个有责任心的,”白凌薇憋着笑说道,“只是性子憨直了些,大约根本就没有问清楚这伺候贵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太后也是这样想的:“你知道进宫伺候,都需要做什么吗?”
“当时不知道,不过后来知道了。”卞立山憨憨地笑了起来,“就在微臣跟着太监进宫的时候,撞到了当时的林将军,林将军见微臣年纪不大,却有一把子力气,便问微臣是想要当太监,还是想要学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