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除了黄州市的市委常委外有谁能让崔浩“舍弃”了薛立志而亲自前去迎接的话,那么就只有既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同时又担任华威集团的总经理的赵东升了,而且年龄上也符合。
在市里的众多领导中,顾大勇最怕的就是赵东升这个“运财童子”了,原因很简单,赵东升是个搞经济的高手,会赚钱,能带领大家致富,如果得罪了赵东升的话,赵东升肯定就不会管花山镇乃至安县的经济发展,那样的话他可就成了花山镇的罪人了。
况且,赵东升能把华威集团做得如此之大,岂是容易对付的人?顾大勇现在想起赵东升刚才的微笑,脊背上不由得直冒冷气,要是自己刚才的行为把赵东升推到了白河县那边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来不及多想,顾大勇转身,火急火燎地向白河大桥赶去,尽最大可能挽救自己刚才所犯下的错误。
由于赵东升因为食品厂财务室失火一事端了食品厂的整个领导班子,搞得食品厂的厂长被枪毙,再加上他毕业于燕大这种名校,科班出身,因此市里的人称他“冷面书生”。
不过黄州市县里面的人,则因为赵东升会做生意,给员工们提供非常好的福利待遇,故而人们私下里形象地喊年纪轻轻的他为“运财童子”。
上白河镇和下白河镇都是沿着白河而建的,因此当车队穿过上白河镇后,白河就出现在了赵东升眼前。
白河大桥两边的岸上人山人海,声音嘈杂,像是到了喧闹的集市,十分热闹。
不少青壮年的左手臂上都系着红布条,手里拿着锄头和粪叉等农具,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说着话。
尤其令赵东升感到惊奇的是,人群中竟然还有摆摊做生意的小贩,就像是赶集的时候一样,在那里卖力地吆喝着,生意看上去还不错。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赵东升的眉头微微皱着,他感觉安县这边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三四万,如果算上对面白河县的人,那么很可能已经超过了八万,而且还有不少人正向这边赶来,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那后果真得不堪设想。
不过,令赵东升感到欣慰的是,安县和白河县的人还算克制,虽然有人隔着白河破口大骂,但是没人冲击设在白河大桥以及岸边的由武警和警察组成的警戒线。
为了能第一时间掌握现场的信息,也是为了阻止有人冲击大桥,薛立志将他的办公地点设在白河大桥上白河镇的桥头,陪在他身边的是安县和安县各个乡镇的领导,有这些领导在,安县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在白河大桥的另一侧,廖强的办公地点也设在桥头,白河县的县领导和乡镇领导也都陪在他的身边。
“卫国,你可来了,我都快愁死了。”赵东升被警察护着来到了桥头的一个帐篷里,见他来了,正在里面与几个人商量着事情的薛立志顿时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薛市长,现在情况怎么样?”赵东升笑着与薛立志握了握手,然后问道。
“局势大体平稳,不过岸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如果不尽早解决的话,谁也无法保证会不会出乱子。”薛立志松开了赵东升的手,不无担忧地说道。
“巩书记,我问你一句,你们县在杰森考察的时候,有没有对他使美人计?”赵东升知道薛立志担心现场的局势恶化,他抬头瞅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一个黑脸胖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黑脸胖子就是安县的县委书记巩伟,如果那名女服务员真的被派去色诱了杰森,那么他这个县里的一把手肯定知情的,否则的话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赵市长,我……”巩伟闻言,一本正经地向赵东升说道。
“我要听实话,要不然你没必要说了。”不等巩伟说完,赵东升一挥手,打断了他,“现在时间紧急,我和薛市长可没有时间浪费在那些没用的信息上。”
巩伟微微一怔,心中暗自叫苦,他原本想把应付薛立志和廖强的那套说辞给赵东升说一遍,没想到赵东升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直接就阻止了他开口。
“巩书记,有没有那回事?”薛立志见巩伟站在那里不说话,眉头顿时微微一皱,感觉这家伙有事情隐瞒了他。
“那个……事情是这样的……”巩伟在心里盘算了一遍,如果赵东升来处理安县和白河县的这起冲突的话,那么很可能会查出事情,反正纸包不住火,得罪两名实权副市长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于是他下定了主意,结结巴巴地向赵东升和薛立志说道:
“我……我也是后来才听说……我们县委宾馆的一个女服务员半夜里进了杰森的房间,好像跟杰森好上了,两位领导,我可以发誓,这绝对不是我们县里的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