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霍佑伸的眼睛,言语间的种种对话语气其实也没有浓烈的火药味,更像在心平气和的交流。但我也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在霍佑伸身边可能同样是个虎穴。
这瞬间我特别想孙霆均,想起了许多和孙霆均在一起发生的事,甚至好几次我们在苍蝇馆子里吃饭时点了多少菜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种令人害怕的怀念,像藤蔓一样缠绕在我的脑子里。
好几次午夜梦回,我从梦中惊醒。
梦里是孙霆均的各种死法。
有时是被砍刀砍死,有时是被法警一枪击毙,就连飞来的横祸也总是在梦中出现。
他就像一颗我生命中染血的朱砂痣。
我永远忘不了那次在河边,他对我说:“程乙舒,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但却不太可能会‘分手’。”
这句话无数次出现在我脑海里,根本挥之不去。
除了阿临和我爸之外,孙霆均是第三个对我而言意义不同的男人。所以当他像一头困兽一样站在栏杆内,委屈地对我发怒发狂时,我不需要和他解释因为他,我错过了最爱的人。
“说话。”霍佑伸的声音从我耳畔掠过。
我回过神,直接对他摊手:“把戒指还给我。然后我和你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霍佑伸相当不悦,他一定没想到,可能自己生平第一次让一个女人跟着他回中东却得到了桥归桥路归路这几个字。
啪的一下,他一掌震碎了茶几上的玻璃杯,连带光洁的茶几表面也起了一道裂缝。
茶水瞬间随着碎玻璃撒了一桌。
因为过于猝不及防,我的身子一颤,然后心里就有点火气地说:“发什么神经病!”
“好一句桥归桥路归路。”霍佑伸的咬肌一突,沉声道:“行!你这种女人,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你尽管去撞。戒指我可以给你。但……”
顿下话的时候,我感觉到霍佑伸眼里极度强烈的攻击性,黑色的眼珠在光线的折射下掠出相当寒冷的光。
他侧身向我扑来,直接扣住我的后脑,用两片薄薄的嘴唇含住我的嘴,也根本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直接就探舌进来,然后就用牙齿开始撕咬起来。
我一把扯过他的头发,在他的舌头还没有太深入之际,揪住头发就往外扯。
他皱了下眉头后看见我极度愤怒的脸,却得意地笑:“这个吻,吻孕妇的感觉还不错。”
他微卷的头发因为我那一扯,后面的一片就竖立了起来,一下子变得很滑稽。
可我当下哪里笑得出来,要不是他一次次帮我,要不是这会我肚子里有孩子,因为他无端越轨的举动,我保不准就会和他在这里吵一架。
可我长大了,肚里还怀着宝宝。
我不能,也不行。
正在这时,霍佑伸叹息一声从一边的行李箱里把戒指拿出来,捏在手上说:“程乙舒,如果你真的决定从我手上拿回这枚戒指,且坚决不打掉孩子,那从今天开始,你就会失去我的保护。只要从霍家大院走出去,你得单枪匹马面对所有不好的事和与你有过节的人。你愿意?”
我伸手,没有一秒钟的迟疑,直接就从霍佑伸手上夺回了我自己的东西。
我把戒指紧紧拽在手里,认真地对霍佑伸说:“这段时间谢谢你,但你也揩了我好几次油了,我们互不相欠。”
霍佑伸努努嘴,轻轻耸肩。
我走到门口,回头说:“不要和上次一样多事,如果你不希望我死太惨,我怀孕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霍佑伸说:“我挺喜欢看戏。”
“什么意思?”
霍佑伸勾唇浅笑:“我很好奇商老板知道后会怎样,一定有意思。”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好想抽他一个耳光。可作为一个已经有思考能力的女人,他讨人厌的话却是在为我着想,完全可以理解为他在担心我,却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因为在众多追求者里,条件极好的他一样没有优势。
但我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霍佑伸在我面前举起了手机,手指按动几下后就说:“小舒怀孕了,两个。”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霍佑伸在这时候却开了扩音键。
熟悉的阴柔男声顷刻间飘到我耳朵里:“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