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蔓开口便说道:“这身衣服很衬你。”
郁家泽抓起她的手腕:“你跟我来。”
他挡住背后大部分人探究的视线,带着她往一旁隐蔽的花房走去。
一切枯燥的冬季,花房里无比温暖,大朵的芍药、山茶、蔷薇、野百合争奇斗艳,装饰成一个虚假的春天。
郁家泽掐着她的腰,沉默地将她拉进,垂下头,却将她抱紧。
“我以为你不会来。”郁家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忤逆了我。”
语气喜怒难辨。
乌蔓看不见他的表情,挣了挣,退出他的怀抱。
“酒会撒到你衣服上的。”乌蔓轻描淡写,“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捣乱的。”
他敏感地注意到她的称呼已变,神色阴翳了半边脸:“那你到底干什么来?”
乌蔓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当然是来恭祝你了。”
时间倒流,唐家的高级会所内。
唐嘉荣和乌蔓相对而坐,乌蔓素面朝天,神情比起镜头前是不可多见的憔悴。
唐嘉荣因为女儿进入娱乐圈的关系,本来对圈子不甚在意的他或多或少有了了解,但是他年纪渐长,圈内的这些人事他看过就忘,然而,乌蔓是他为数不多能记住的人。
这当然不是因为乌蔓是一线大花的关系,而是她的那张脸,的确和他的女儿有些相像……同时,也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好似一位故人。
因此,除了关注唐映雪,他会连带着顺手关注一下乌蔓,知晓了她是女
儿未婚夫养在外头的情人。但是他并不在意。
男人最能理解男人,尤其是他们这个圈子,谁身边会干干净净的。他年轻时也养过一些,给出过对方似是而非的承诺,但是最后在婚前,这些都会被处理好。
他相信郁家泽的手段,同样也会处理得利落干净,不必他操心。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小明星会自己找上门来。
野心也未免太大了些,一个郁家泽还搞不定她?
唐嘉荣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暗中审视乌蔓,开口说:“乌小姐,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当然有。”乌蔓气定神闲,“毕竟呢,这事关你女儿的婚事。”
果然。
唐嘉荣心中冷笑,盖上茶杯。直接不废话地来了个下马威。
“戏子和金主,能是什么登得上台面的关系吗?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由俭入奢易,就开始贪心妄念,去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戏唱完了,戏台倒了,人呢,就该知情识趣,不要不识抬举。”
乌蔓脸上神色未变,点头称是。
“您说得对,这种人您当然见多了,吴语兰就是其中您看不起的一个,对吗?”
吴语兰……
唐嘉荣脸上神色微晃。这个名字,仿佛是上一个世纪的事情了。太多年没有再听到人提起过。
“您不记得也正常,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乌蔓心平静气地说,“她就是您口中的那种蠢货,只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她从您那儿奢求的是这世界上比钻石更昂贵的东西——真情。”
唐嘉荣沉默下来,他的大脑是生了锈的放映机,嘎吱嘎吱地转半天,终于翻到一张陈年的老胶片。
胶片上的女人,和乌蔓有几分相似,有一张蔷薇般的脸,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十九世纪欧洲的庄园,落日余晖照满她雪色的脸,丰腴又柔软,想让人狠狠采撷,又想让人远远旁观。
而他,选择了前一种。
以唐家的财力,想要俘获一个小明星简直易如反掌。但他却在她身上碰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