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斜睨他,勾唇轻声:“跟你一样蠢——有啥好得意的?”
穆清噎住,瞪凌飞,凌飞抱臂挑眉勾唇看他,穆清忽地嘿嘿一笑,压低声音笑道:“我知道了……你保准是在嫉妒!我爹那匹赤血就傻得跟头驴似的。”
其实穆东恒的赤血马虽不如九号十号灵性,但也绝对说不上傻,穆清不过是因为幼时偷偷去逗过几次,那马不肯理他罢了。
至于凌飞的赤血马,也确实不如九号十号更人性化,纵然是凌飞,也不得不承认,在他见过的赤血马中,这两匹还真是格外的与众不同。
当然,凌飞是不会将心底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凌飞懒洋洋道:“霓裳那匹倒还不错,你那匹除了卖蠢,我可没看出别的。”
“什么卖蠢?”穆清得意笑,“那叫手足情深,重情重义。反正是我的马,我喜欢就行了。你就算喜欢也是白喜欢。”
臭小子!
凌飞一脚朝他踢去,穆清说话前却早有准备,身形哧溜一转就躲开凌飞的腿,朝黑马的马厩快步而去,一面行一面朝后挥了下手:“我先去看我的墨雷——兄弟,你自个儿玩啊。”
墨雷?
凌飞顿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穆清给九号黑马起的名字,下一刻,唇角勾起低笑:“人蠢名字也蠢!”
黑马就非得起个带黑的名字?
傻透了!
这边罗才被引到一边屋子去开方子,另一头,张少寒跟着穆清进了黑马的马厩,黑马此时大约心情好了,脾气也好了许多,穆清怎么摸它都不反抗,后来连张少寒把手放身上,也柔顺得很。
沈霓裳让二丫弄了一些烧开放凉的水,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到白马口中,白马喉咙的肿胀虽是未消,但取出铁片后却是舒服了许多,痛楚也减轻了不少,故而也配合沈霓裳的动作。
穆清有心寻沈霓裳说话,但沈霓裳背着他正忙,他也就忍下了话头,看着张少寒笑道:“那匹七号归你了。”
张少寒笑看他:“你放心,这可是赤血马,我是不会同你矫情的。”
若是旁人送他,他就算再喜欢恐怕也不会收或是不敢收,但是这个人是穆清,张少寒知道,他是真心实意且别无他图。
所以,他可以满心喜悦坦坦荡荡的收下。
人多好办事,没过多久,药就拿来了,二丫想帮忙喂药,白马闭着嘴不理睬,最后还是沈霓裳一口一口的将药喂了进去。
凌飞在一旁嗤笑:“你这是养了个马祖宗呢!难不成以后都要你来伺候才肯喝水吃料?那你也不用干别的了!”
沈霓裳笑笑,摸了下白马的脖子:“它眼下病了,好了就不会了。”
白马似听懂了一般,轻轻蹭了下沈霓裳,看都不看凌飞一眼。
“不过是匹马罢了,值当你如此么?”凌飞淡淡道。
“你不会明白的。”沈霓裳语气淡然。
“你不说我当然不明白。”凌飞瞥向她。
沈霓裳没有说话,只笑了笑。
没有那种经历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那种感受的。
知道死亡近在咫尺,近得让你几乎每分每秒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死亡逼近的存在,但你却必须要努力活着,因为你身边的人比你更需要你活着。
可是这些话,她不想说给任何人听。不能说是伤口,但却是曾经那个自己,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见沈霓裳不说话了,凌飞的眸光沉了沉,再站了下,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