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是二少爷三少爷,然后才是她们三位小姐。
沈霓裳排在最后,依样画葫芦行了一遍礼,也拿了个荷包。
拿了荷包正想退下时,大夫人叫住她:“早先你入族谱,也没预备,今日就给你补齐了吧。”
一旁丫鬟托了个托盘上来,红色的绸布上放着同色的一个锦盒。
沈霓裳同大夫人对视一眼,伸手将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对蔓草蝴蝶纹的对钗,纯金质地并不出奇,但钗面上是在镂空的蔓草纹上饰以同样镂空的蝴蝶纹,钗面同钗身见还有八字形和交花和苞蕾。
另外一旁还有一对同样蔓草纹的金镶玉梳蓖并一大七小八朵金瓣翠心的插头花钿。
生活了三个月,沈霓裳如今对首饰也不是最初那般懵懂不知行情。
大夫人这份礼虽说没用太多贵重宝钿镶嵌,但技艺精巧细致,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她看了司夫人一眼后,朝大夫人又行了个礼,谢过收下,退了回去。
接着大少奶奶带着两个女儿来向司夫人行礼贺年,此番却没有跪下,只站着行了礼,说了吉祥话。
妙真拿出荷包递了过去。
沈霓裳看了眼,只有三个,并无大少爷的份。
紧接着便是二少爷三少爷,妙真依次给了荷包。
沈如彤不清不愿也过来了,行只微微顿了下身子,几乎连弧度都看不见,司夫人视若未见,依然带着那几分进来后就没变过的笑意,让妙真给了荷包。
待沈秋莲行过礼,司夫人朝沈霓裳抬抬下颌:“去给王夫人贺年吧,今年你是头回,可要把礼数尽足了。”
沈霓裳心中抿笑,看出司夫人又想看热闹面上也不露声色,走到王夫人跟前,十分诚恳的行了一个贺年礼。
王夫人接过身后丫鬟的荷包塞在她手里,一抬眼见司夫人笑吟吟的脸,一咬牙除下手腕上的嵌红宝白玉腕釧递给沈霓裳强笑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腕釧还算能出手,三小姐莫要嫌弃。”
一屋子三位夫人今日就是盛装打扮,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比起其他两位夫人,王夫人穿戴相比之下是落了下风。
玉春同沈霓裳说过,王夫人喜欢在娘家人面前显摆,每回她母亲同两个嫂子来,她都要打发不少东西。
即便她生了三少爷,但沈重山也并非那种大方的男人,就算是偶尔给些,也是不多。
今日王夫人能戴出来的首饰,应该是她平素最能撑场面的心爱之物。
看着王夫人强笑面容下眼底的那一抹心痛不舍,沈霓裳只觉好笑。
这该是大夫人同司夫人默契之下,联手摆了王夫人一道。
难怪过了这么大夫人才想起补这个礼,而司夫人今日出门前又那样说。
想必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场面了。
等她退下,这场家庭内部的贺年礼便算是结束了,接下来该是府中的管事下人见礼。
她们身为内眷,司夫人也不当家,不同她们相干,自然就回自个儿院子。
据说在这元日里,外院还会摆流水席,以供亲朋好友“传座”,也就是互相拜年,随吃随走。
有长辈过来才由沈重山和大夫人接待,其他平辈小辈或是身份不够的,则有大少奶奶主持。
作为未嫁女,加之也无她的故交好友,因此也不同她相干。
约莫是摆了王夫人一道,司夫人兴致极高的拉着沈霓裳打双陆。
沈霓裳听说过这种玩法,但从未真正见过,哪里会玩?
司夫人瞪了她半晌,大约是想着日子好,破例没说什么不好听对话:“过来,看我和妙真玩一局,连双陆也不会,如何能行?你聪明,看看应该就会了。”
沈霓裳只好虚心坐在一边看。
司夫人同妙真一面开局,一面解释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