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儿不在,这定亲礼也办不成,老夫是好意。”大长老不慌不忙,“如今毁约总比他日再不成的好,老夫这也是为宁家着想。”
“大长老这是何意?”宁族长脸色蓦地深沉几分。
凌飞宫中失踪之事,宁家昨日便知晓。
宁族长也做好了今日定亲礼会改期的准备。
今日上门也是打了让步的主意,抱着顺便再讨些好处,吃亏要吃到明处的意图。
但大长老方才这话却不仅仅是推后日期的意思了。
宁族长问完便直直盯着大长老。
果然,大长老慢条斯理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声定定缓缓:“这门亲事成不了了。”
宁族长猛然站起,怒气勃发。
“急什么,坐下说话。”大长老却安之若素,不急不躁,“这两个孩子无缘,并非我凌家不讲信义。宁族长稍安勿躁,老夫若是有心毁约当初便不会应下,如今这般也非老夫所愿。”
“好,大长老的交代,我便洗耳恭听。”宁族长含怒坐了回去,一字一顿。
“宁哥儿离家是因为知晓了生母去世内情。”大长老说着叹口气,抬眸缓声,“生母死于养母之手,宁哥儿不肯娶宁家女,老夫若是强迫他娶了,日后对惜梦那丫头也不是件好事,你说呢?”
生母死于养母之手?
宁族长震惊回神,第一时间便是否认:“这绝无可能!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宁哥儿的生母不是珊瑚的贴身婢女,还是陪嫁过来的,珊瑚便是想要儿子直接记在名下就是,求也求不到的好处,珊瑚何必动这个手?”
一族之长自然也是见惯这种内宅之事,很快就有了自个儿的分析。
宁氏闺名宁珊瑚,作为宁家嫡女,又是嫡亲妹子,还嫁给皇兄亲兄做了侯夫人,宁族长自然也关注。
凌飞的生母他不大记得名字,但依稀还是有些印象。
他恍惚记得这个婢女很是得宁氏的倚重,宁氏根本没有必要动这个手,没有名分的侍妾之子能记在正房名下,那可是嫡子!
天大的福分,作为身份底下的生母只有感激的份儿。
且一般这种情况,通房侍妾这样的身份若是孩子被抱走成了嫡系,日后生母同孩子之间也不会有太多见面机会。
一则是自来的规矩,二则有些母亲也明白其中道理,更会主动同孩子隔离开。
说宁氏杀了凌飞生母,宁族长真有些不信。
“是真的。”大长老看着宁族长,“此事十九年前老夫便知晓了。除了老夫,还有几位长老,甚至侯爷也是知晓的。你妹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当日那女子生下孩子,她为了亲自动手将所有下人都遣开了,后来还派人杀了那接生的婆子,当时她年轻,做事还留了收尾,是老夫亲自派人替她抹平的。”
大长老说完,若有深意地停顿了下:“至于她为何要这般做,老夫不想问,宁族长若想知晓,可以亲自去问问。”
宁族长脸上犹如乌云罩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