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戈朗显然听到了沈霓裳的话。
赛戈朗深深地看着沈霓裳。
半黑半白的诡异面容上有一抹思量疑虑,眼底也有一抹探究不解。
赛戈朗今年三十岁,容苏仅比他年长四岁。
同为边族,年岁相近,身份地位相当,同样的天赋卓越。
数月的相处中,两人笔谈甚多。
愈是相处,赛戈朗便愈是被容苏的风范学识所折服。
虽不能言,虽从未言及,但于三十载中向来眼高过顶的赛戈朗而言,若论钦佩心折,再无人出起左右。
可是沈霓裳……
十六岁,在他眼中都只是一个小姑娘,甚至可以当作一个晚辈。
赛戈朗不明白。
容苏为何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个小丫头,情愿连性命也不顾。
更甚者。
容苏甚至连死也未能将那份情透露一丝一毫。
情到深处无怨尤。
容苏从未正面回答过同沈霓裳有关的任何问题。
做为鬼人族的少族长,被整个鬼人族寄望的第一天才,除开过人的血脉天赋,赛戈朗自然也有他眼明心亮之处。
头一次笔谈,他便敏锐地察觉了不对。
在容苏长久的沉默中,他从容苏的眼中读出了这七个字。
甚至赛戈朗自个儿也奇怪。
他自小便立下宏愿,誓愿不成,永不成家。
他从未沾惹过男女之情,连这句话也是在中土人的书册中看到的。
当时一眼扫过便抛诸脑后,从此再未想起。
而那一晚,从容苏温柔浅浅的沉默笑容中,他读出了苍凉黯然,同时,也读出了这七个字。
赛戈朗难以置信,也难以理解。
容苏离开的那一晚,先寻了乌歌,而后容苏单独进了他的房间。
他并不知那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容苏。
容苏说他要出一趟远门,归期未定。
赛戈朗没有多问。
大家都是成年男子,行事自有分寸,理应相互尊重。
容苏道,若是他不在,让赛戈朗有事可同沈霓裳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