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
秦獠的话直接就问到了要害,赵氏登时就滞住了,过了一会儿,转开脸:“为娘和你说过,那赵家姑娘不行!根本就配不上你!我和你说,你回来之前就有人透露了,楮国公家的三姑娘还没有婚配……什么意思很明显了!而且从来没有和咱们来往过得,可这一次我一请人家就来了。还带了三姑娘来,这意思不是很明白?”赵氏看着秦獠做出苦口婆心的样子:“人家三姑娘那才是真真的大家闺秀,真真的你的良配!”
秦獠眼神冷冷的盯着他的母亲:“既然母亲有这个意思,为什么之前一句没有和儿子说过?”
赵氏又是一滞,顿了顿才怒道:“你不是也没有和我说?!你心里怎么想的,之前不是也没有和我说?!”
“儿子回来和您商量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母亲就是为了今天把赵雩骗来,羞辱她,当着楮国公家的人嘲讽她,还把赵家的大太太和赵梦华叫来,辱骂她?!”
赵氏哑口无言,张嘴几次都说不出来话,半天才带着怒气道:“这都怪你!谁叫你跟为娘说的时候一副根本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谁叫你……为娘说什么都不听?!你回来的时候为娘叫你去一趟楮国公家拜望拜望……”
秦獠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原来如此!跟楮国公毫无关系的却叫我去拜望,原来是为了这个?!那时候就已经存好了心了,打定了主意了?之后儿子和你说赵雩的事情,您却还能够满脸堆笑的听着?儿子那时候话说的够明白了是想娶赵雩的,您却还能笑脸听着!”他看着赵氏,一字一顿的:“母亲,我实在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有心计,如此的算计你儿子!”
赵氏被儿子说的有些心虚,心虚就恼羞成怒了,大声道:“你懂什么?!你被赵家那个狐媚子迷得五迷三道什么都看不清楚!赵雩是什么人?一个做生意的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你是什么人?堂堂大将军!只有楮国公府那样人家里出来的姑娘才配得上你,你今后是要往朝廷走,要往上走的!叫人知道你有个做生意出身的老婆,你头都抬不起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秦獠只冷冷的看着她,只追着一句问:“您如此处心积虑的,就为了算计您的儿子?您明明知道,羞辱赵雩,就是羞辱我!”
“你昏了头你!”赵氏愤怒了起来了,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怒叫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赵雩那是什么人?!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抛头露面的在外面做生意,做的什么生意……”
‘咚’的一声!秦獠两步过来狠狠的在赵氏旁边的桌上砸了一拳!砸的桌上还余下的茶壶茶碗全都滚在了地上!砸的赵氏的话音一下子全都吞没了,震惊的看着他!
秦獠的声音还是很冷静:“母亲,我有句话摆在这里。今后,我不想再看见楮国公家任何人来我们府上,如果来了,赵雩今天受过的羞辱,同样也会落在她们的身上!还有,赵家府里的那些人,不论男的还是女的,再要是出现在我府里,别想在活着出去!今天的事情,就是教训!”
赵氏不能置信的看着他,气的浑身乱颤,手抖的好似筛子一样,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你为了那个女人……你……”
“不错,今天赵梦华的事情是我故意安排的,”秦獠看着赵氏:“母亲算计我,我不敢多说什么,这些人不知死活在我府里嚣张,我岂能忍了?”
“你……你……”
“至于今天,今天是母亲的寿辰,权且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忍了楮国公那一家子,今后……”秦獠看着赵氏冷冷的道:“我刚刚说的话不要忘了,楮国公府不管是谁敢再来我家里,母亲今天怎么对待赵雩的,我十倍百倍的还给这些人!”
说完,转身出去了。
屋里赵氏气疯了!愤怒的站起来颤抖着手指着门口,指了半天,猛地冲到了案几前将上面的花瓶抓起来狠狠的往门口砸去!接着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把案几上的东西全都砸了,然后冲到另一个桌子前将桌上的东西也全都砸了!
丫鬟在门口吓得都不敢进来,有贴身大丫鬟想进来劝的,才走到门口就被花瓶砸在了头上,登时血都流了出来,外面的丫鬟吓坏了忙给搀扶出去,不出声的赶紧搀扶了去自己的屋子,外面就再没人敢进来。
赵氏在屋里疯狂的砸着都没有人进来劝阻,也进不来。一直到她把屋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屋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瓷片渣,她也砸不动了,坐在榻边呼呼的喘气,气的又放声痛哭,才有丫鬟赶紧的进来,小心的赶紧打扫。
赵氏捂着脸痛哭了大半天,猛地想起来内院还有不少的客人呢!今天还是她的寿辰呢!她这才叫丫鬟端来温水洗脸重新上妆换衣裳等等的。
一边梳洗一边喃喃的骂着,旁边丫鬟一声不敢劝,不知道她骂的是赵家那位姑娘,还是……秦獠这个儿子?
骂了半天,发泄了半天,赵氏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收拾的干干净净,头上身上戴的又是富贵奢华,又是一副端着架子的老封君的样子,只不过神情略微的有些憔悴,来到了内眷聚集的南院。
这会儿还早,客人们大部分的还都在,没有提前告辞的,只不过大家的脸上神情都有些不自在。这些女眷就算是刚刚没有好意思过去看,但是身边的丫鬟婆子没有个去看热闹的?
刚刚在水塘边发生了什么事,早已经是一阵风一般的传开了,这些女眷们就算是常常说闲话互相传新鲜事的,可这样的新鲜事却哪里听说过!早已经把各个细节都嚼的透透的。也一致同意,主人家在今天的事情上是很没有面子的。
看到大家脸上的表情,赵氏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些人今天都是来点缀的,她也不是很在意,只找她最在意的楮国公府大夫人和三姑娘。
终于在抱厦这边找到了,赵氏打起精神来,笑着过去打招呼:“大夫人,刚刚出了些事情去处理,慢待了。”反正估计她们也知道了,赵氏就没有隐瞒。
大夫人和三姑娘到底是世家出身,神情自然,对刚刚的事情也绝口不提,大夫人笑着主动转话题,问桌上一道点心是怎么做的,赵氏身边的一个丫鬟就伶俐的上前学说着怎么做的,便把赵氏略微的尴尬揭了过去。
赵氏这一天也是特意的陪着大夫人和三姑娘了,小心的观察大夫人的神情,想要知道刚刚的事情是不是叫大夫人瞧不起他们家了?婚事上面有别的想法了?
只不过,楮国公那边并没有提过婚事的事情,大夫人和三姑娘今天来,也没有明说相看的意思,当然,这话不需要明说。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秦母这边就有些为难起来,大夫人那边的态度自然到一丝异样都没有,她根本目不清楚人家心里是已经完全的把这桩婚事的念头已经打消了,还是还有些转圜的余地?
秦母的性子略阴沉,倒是也能沉得住气的,虽然大夫人态度一点没有变化看不出来什么,她也并没有着急,尽心尽力的在这边陪着,把自己的意思是给人家摆明了,就是,她这边对这桩婚事是很看重的,很在意的。
先把自己的意思摆明,大夫人回去再斟酌好了。
一直到下午,秦母都是和颜悦色的,委婉的表达着很喜欢三姑娘的意思,也很希望这桩婚事能成的意思。酉时许大夫人和三姑娘才起身告辞,秦母心中略微的欣喜,起码人家没有用过午宴就告辞。站起身来,及其郑重的将两人送到了侧院外,送上了车,甚至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马车出了胡同口看不到了,秦母这才回来。
楮国公大夫人和三姑娘走得算是晚的,大部分的内眷在吃了午宴之后就走了,主要还是和秦母不熟,而且秦母单陪着大夫人,这些人也没趣。
因此大夫人一走,内院几乎就没有客人了,秦母这才松了口气的回屋去歇着,到了自己的屋里,又想起早上和儿子的冲突来,又是气了半天。
呆想了一会儿,又叫人:“来人,把高妈妈叫来!”
高妈妈是赵氏这边的一个管事妈妈,知道她回来了就已经在门外候着,听见叫就忙进来躬身道:“老夫人。”
赵氏手指头点了点桌子:“叫你办的事情,有没有办好?听来什么?”
高妈妈忙躬身道:“奴婢照老夫人的意思,叫一个小丫鬟偷偷跟着楮国公大夫人的那几个丫鬟,不过那几个丫鬟一直在大夫人身边,便是去端茶递水的,也都稳重着没说过什么,反倒是三姑娘身边有两个丫鬟,从茶水间出来的时候,找了个阴凉地儿玩了一会儿,两人嚼了一会儿舌头。”
“说的什么?!”赵氏马上就问道,甚至有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