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宝石不是你偷的,因为是我陷害你。”他说到这里停一停,她看他的眼睛又变成原来那样子了,他舌头发硬,脚下发软。
“我也知道你在赌桌上只押我赢。”他叹一口气。
“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生气。
每次你一回头要走的时候,那次你要结婚的时候,你跟我说让我快离开的时候……”他歪着头仔细看她,也让她好好看着自己,“我跟你说,我特别生气。”
他是个大仙王,统管陆地海洋,现在像个普通男孩子那样一字一句的申诉自己的忧愁和委屈。他就是这样让她为难,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霸道的这个人,无赖的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
他们在月光下面对着面,像两个哑巴了的红番茄。
安菲的同伴来找她回家,看见海皇赶快退下。
安菲却被提醒了,嘀嘀咕咕的转过身就要走。
他在后面着急了,这一别不知道又要过去凡人的多少年,神仙的多少天。
“哎,”他叫住她,“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我还没说完呢。”
她回头:“那你请说。”
他想到的其实早就说完了,可这个漂亮的缺心眼的连点反应都没有。他咬着牙在心里盘算了半天:“我有病。”
“什么病?”
“我不行了。”
这就是个严肃的问题了,安菲特利特想。
所有的人和神都识相的退下,这个悬在海岬上的温暖的宫殿里,只有她和海皇波塞冬。
“我不是医生。”安菲说。
“但你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
他想一想,继续编造:“就是那次你的婚礼,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骂得体无完肤。我从此以后再也不能面对女人了。”
她的表情像是信了。
他补上一句:“真的。”
“你是说,”她看着他,表情非常的凝重,“你的小弟弟,站不起来了?”
“嗯。”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小弟弟。”
叶海静静的潜在水下二百米的深度。
这是他的地方,他对海水比凡人对空气还要熟悉。每一阵缓慢浮动的洋流,每一条迁徙的鱼,每一枚沙粒。
这是个安静的地方,他潜在这深深的海水里,就有了足够的空间,阔绰的时间去回忆,从前的她,还记得他的她。
同样无礼的要求,她隔着几千年,为难他两遍。
波塞冬解下来袍子,扔到脚边。
他裸身站立在她的面前,皮肤和肌肉反射着月亮的光辉。
她不是没有见过他的裸体,神庙里,书籍中他被刻画成肌肉虬结,小弟弟永远处于勃起状态的猛男,而真正的他,身体修长,每一条肌肉被海洋雕塑成波浪的形状,柔韧,坚实,细致,蕴藏着无穷的热情和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