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许多人都被朱永胜入室绑架案搞得焦头烂额(以下简称4。26案),而其中最头疼的就要数北辽省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汪占海了。
汪占海是案发当天下午紧急赶到的富平市,作为分管治安的副省长和公安厅厅长,汪占海的手腕是有的,他当即宣布将4。26案专案组升格,并亲任专案组组长,坐镇富平市协调全省警力参与联合追逃行动,誓要将朱永胜一网成擒!
态度是坚决的,斗志是高昂的,行动力度是史无前例的,然而几天时间过去,别说朱永胜的人了,连根毛都没找到,这对专案组的士气和汪占海的个人威望无疑都是相当沉重的打击。
另一边,省检察院的专项调查组也陷入了僵局,案件知情人要么三缄其口,要么像陈航远和王锵那样死于非命,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暗中跟专项调查组角力一样,搞得专项调查组处处碰壁,根本没法开展正常的调查。
然而最关键的还是朱永胜,4。26案千头万绪,全都系于朱永胜一身,只要能找到他,所有难题和困境都能迎刃而解。
可偏偏朱永胜好像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甚至有一线干警开玩笑说朱永胜可能已经在逃亡的路上掉在哪个山沟沟里摔死了。
这种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在过去也是有案例的,尘封十几年的积案,案情明确,就是凶手逃了,某省公安厅和公安部组织了数次积案清理大会战都悬而未决,结果某天有村民报案说在山沟里发现了尸骸,最后一鉴定您猜怎么着,竟然跟那积案凶手的DNA比对上了!
实话实说,汪占海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只是4。26案的性质非常特殊,省委省政府在关注,公安部也在关注,他汪占海得喝了多少假酒才敢在这种时候提出“朱永胜已经死了”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只是不能在如今追逃行动最关键的时候说出来,更不能由他这个公安厅厅长说出来,否则这场浩大的联合追逃行动就要破产了。
5月2日,国际劳动节的第二天,也是联合追逃行动开始的第五天,公安部向4。26案专案组发来照会,鉴于朱永胜很可能已经逃出北辽省辖境,部领导决定将朱永胜升级为部督A级逃犯,即刻生效!
汪占海对此非常愤怒,不是愤怒部领导的决定,而是愤怒自己真的让朱永胜给跑了,这就相当于撅着拉完屎没擦的屁股让上级领导擦,如此屈辱的时刻,还是汪占海上任北辽省公安厅厅长之后的第一次。
与此同时,国安部派下来的巡视组进驻北辽省国安厅之后倒是干得有声有色,只是随着调查的深入,更多令人触目惊心的犯罪事实被揭露出来,差点没把国安部的部长和几位副部长气吐血,一个小小的内训处副处长竟然能在三年时间内帮助境外敌对势力策反了多达十余名国安职员,其中虽然只有闵邵和一名外勤,但内勤的破坏性同样不可小觑,因为他们都是能接触到各种机密信息的,就比如这次,境外敌对势力之所以能对秦烽实施精准的毒杀斩首行动,就是因为这些叛徒内勤们东拼西凑出来的信息链。
国安部高层对此相当重视并引以为戒,本着吃一堑长一智的原则,他们迅速在暗中开展对各省市国安厅国安局的摸排行动,结果还真挖出了好几例类似张庆城的案件,只是破坏性远没有达到张庆城的程度,但也不妨碍他们被迅速扼杀在叛国的摇篮中,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5月4日,朱永胜成为部督A级逃犯的第三天,同时也是秦烽跟随老A在安全屋里度过的第八天。
这天上午,市委书记徐天明的妻子,富平市中心医院妇产科主任王晓霞同志的追悼会将在市殡仪馆举办。
因为这件事,秦烽第一次跟老A产生了意见分歧,继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当然,主要是他在吵。
“你不能出去。”
面对秦烽的小孩子脾气,老A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一句话。
秦烽真是受够了这句话:“你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吗老A?我必须去!”
“你不能出去。”老A化身复读机。
“我他喵的。。。。。。”秦烽气急败坏的撸起袖子,要不是打不过对方,他早扑上去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激动了,有话好好说嘛。”白若溪小心翼翼地打着圆场。
老A一本正经地摇头:“我没激动,我就是在好好说话。”
“你看他!”秦烽跟女友告状。
白若溪一脸无奈,只能过来劝自己的男友:“哎呀你少说两句吧,不让出去就不出去呗,人家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听话。”
“我还不听话?我都在这待了八天了,现在省国安厅和富平市国安局里的坏蛋都被抓出来了,再危险还能比之前危险?我都不说我是功臣英雄什么的,老子总不是犯人吧?他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秦烽激动地将胸膛拍得砰砰响。
白若溪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抱着男友的胳膊,用温柔的眼神感化他。
“秦烽,我没有任何限制你人身自由的意思。”老A叹了口气:“黎明前的夜最黑暗,越是快成功了,我们就越得沉着冷静,现在是揪出了不少人,但还有没有其他人没被揪出来?谁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正是狗急跳墙的时候,你是真不怕有人豁出去跟你一换一啊,我是真的不希望这些血淋淋的例子在你身上重演,追悼会那种场合,人多眼杂,局面混乱,万一有人偷偷朝你打黑枪,我连帮你挡枪的机会都没有,你明白吗!”
白若溪一听这话小脸瞬间变得惨白:“秦烽,听话,咱不出去了,再忍几天,再忍几天就好了。。。。。。”
秦烽使劲抓了抓头发,面露痛苦:“王晓霞是个好人,我和她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她真的让我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我只是想去送她最后一程。。。。。。”
“我知道,我都知道。”白若溪抱住他,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