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轻笑着点头,自然无比地走到谢尚近前,跟他一道往前走。
“师
兄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不怪孟彰方才失态,实在是现在站在孟彰面前的这位谢尚,一身精气神都像是被掏空了,整个人苍老了足有十岁有余。
放在寻常生人那里,一夜苍老十岁有余或许也是大事,但到底只是亏空了元气,不算什么大事,但谢尚是阴灵,是魂体,更是世族高门的郎君。
对于阴灵、魂体来说,这样的亏空是罕见的,稍有不慎,怕是要折损他的底蕴,伤及根基;而对于世族高门的郎君来说,这样的亏空是遮掩不住的,是要暴露在世人眼皮下的衰弱,是明晃晃地向其他人宣告己方的不利。
总之,问题很是不少。
谢尚重重叹了一声:“还是昨日里的那件事。”
他转头,看定了孟彰,告诉他道:“昨日里我连夜通秉了诚伯祖,伯祖又联络上了嫡支甚至是宗房那边。我陈留谢氏上下联手查探,多少算是有了些收获。”
谢尚本人说起这件事来轻描淡写,但不消孟彰细想,他也知道这件事的经过绝对不简单。
一夜之间,探查谢尚、谢诚这一支陈留谢氏旁支也就算了,连陈留谢氏的嫡支甚至是宗房都探查过了一遍,寻得一些收获。
陈留谢氏到底有多大,族里又有多少旁支、嫡支,旁支、嫡支、宗房之间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关系,探查这件事时候上下联络又疏通了多少。。。。。。
孟彰心里也都有数。
他出身安阳孟氏,自然知道世族诸多支系里到底有多少麻烦事儿。也所以,他更知道要做到这一点,陈留谢氏到底有多难。
可他们就是做了。
一夜,只是一夜而已。
莫说是陈留谢氏那边确实有了一些收获,就算“没有”,只这样一个态度,也已经足够安抚孟彰了。
孟彰倘若不依不挠地再要个说法,才是所谓的不识好歹呢。
孟彰面上动容,言语间也很有些担忧。
“谢师兄,那事儿也并不是多着急,你们又何必这般耗费心神?”
谢尚摇头:“此事是我陈留谢氏内部出了问题。便不是为了阿彰你,我陈留谢氏也不能轻易放过去的。”
他虽是这样说的,但孟彰神色间却也越发的动容。
“难怪。。。。。。”
谢尚重又打点起精神来看他。
孟彰将话说完:“难怪陈留谢氏能成今日之势。”
他遮蔽那说着,还伸手一整身上袍服,拱手对谢尚深深一拜,说道:“安阳孟氏孟彰,谨受教。”
谢尚一时有些失措。
“这,这事只是我陈留谢氏要做的,也是我陈留谢氏该做的。。。。。。”
孟彰笑了笑,重又站直了身体,甚至开口来帮谢尚稳定两人间的氛围。
“不言之教,”他道,“这一礼,谢师兄该受得。”
谢尚犹疑一阵,脸色果真就渐渐稳定下来。
孟彰这才又问:“所以,谢师兄今日一早在这里等我,是为了告诉我结果的?”
谢尚点了点头。
孟彰叹得一声,道:“那行,谢师兄便跟我说一说吧,说完了,谢师兄你也能早些回去歇一歇。”
谢尚端正了脸色,却不说话,只是看向了帝城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