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阿彰你是怎么想的?”
“别怕阿彰,我们都站在你这边的!”
孟彰郑重颌首,领了王绅、谢礼、庾筱乃至更多往他这里看来的、无声表明态度与立场的小郎君小女郎们的心意。
“学监不是说了吗?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问一问我的意见而已。”孟彰道,“应不是什么祸事。”
“多谢诸位同窗好意。”
王绅郑重看他一眼,松开了抓着孟彰衣角的手,同时往侧旁站去,让出道路来。
孟彰拱手,无声与王绅、谢礼等一众童子学小郎君小女郎一礼,抬脚向张学监走了过去。
不得不说,看着这些小郎君、小女郎你来我往像模像样地相互谋算,却点到即止,也是作为师长才能拥有的待遇。
毕竟,到这些小郎君小女郎真正长成以后,这样的点到即止,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慨叹,张学监对旁边的蔡骏蔡先生点头,说道:“你继续看顾着他们。”
蔡骏蔡先生躬身低头。
“我们走吧。”张学监说了一句,便领着孟彰往外走。
见得张学监、孟彰两人从童子学的学舍走出来,一直站在院门边上的史、黄、邵三位先生暂时停住了话头,往他们那边看过去。
张学监脸色不动,带了孟彰便往东厢房去。
东厢房里如今一个人都没有,正适合他们谈话。
孟彰抬头,遥遥往院门边上看过一眼,正正就跟史磊史先生对上了视线。
史磊怔愣了一瞬,少顷后,他露出一个带点歉意的笑容。
孟彰停下脚步,拱手对这边厢行了一礼。
黄、邵两位先生见得,愣了愣,旋即大喜。
“这是,这是。。。。。。”
“孟彰他是那个意思的吧?他原谅了阿磊?”
史磊站在原地,缓缓扬起一个笑容。
那笑,足可与朗月相辉映,放松至极,清亮至极。
黄、邵两位先生看见,心里最后压着的一点阴霾彻底散去。
到这个时候,他们是真的不用在担心史磊这个同僚友人了。
不必担心学里会不留情面、一点体面都不给史磊留;不必担心安阳孟氏、孟彰秋后算账;更不必担心史磊自己心里过不去,始终存着这个疙瘩,乃至最后陷入偏执,真正地万劫不复。。。。。。
张学监没有多说什么,在旁边略等了等,才继续往东厢房内走。
孟彰跟了上去。
在东厢房中站定后,张学监回身凝望着孟彰:“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想要问你什么事了?”
孟彰点了点头,并不瞒着人:“学生知道。”
张学监微微颌首,随后却是一整神色,严肃且认真地看定孟彰。
“那你的意见呢?”
孟彰稍稍抬头,不避不让地迎着张学监的目光。
“史先生确实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童子学乃至是太学了,但学生以为,史先生到底什么都没做过,学里可以容情一二。”
哪怕是孟彰的前生,也没有人家只是想一想,完全没有付诸行动就给人家判刑的。
何况,孟彰也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史磊确实不愧是能在太学童子学里授学多年的博士,他的品格相当不俗。
就方才那一瞬间的事,史磊比孟彰自己更过不去。
如果孟彰不愿意抬这一手,非要拿着这件事不放。。。。。。
不论太学里到底怎么判处,也不论旁人是怎么的论说,史磊史先生心里就始终存在着一份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