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四野寂静,就连那呼啸的北风都停下了匆忙的腿。
许轻舟话音哑然止住,一双眼珠瞪得溜圆,神色交替恍惚。
“张三丰?”
他在心底默念,多么一个熟悉且令人怀念的名字啊。
四周的人们同样瞪大了眼珠,迷茫,不解,诧异,在不同人的脸上,却有着同样的定义。
一个刚死了父亲的孩子,不好好在家守灵,披麻戴孝也就罢了,大清早的居然跑来给忘忧先生下跪?
她们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随之一个大胆的想法也闪过人们的脑海。
莫非这张举人遭雷劈与这忘忧先生有关?
“我们认识?”许轻舟充满疑惑的嗓音响起,率先打破了此间的宁静。
闻言的张三分直起了腰,双掌前后交错,对着许轻舟拱了拱。
“家父张二合。”
听说我姑母昨日冲撞了先生,所以今日我特意带着姑母前来向忘忧先生赔罪,还请先生责罚。”
说完他还用手拽了拽了一旁的张贵兰,小声说道:
“姑母,还不快给先生赔礼道歉。”
张美兰本就对许轻舟有些阴影。
昨天那一掌,到现在她的肋骨都还是痛的。
原本的她占着自己哥哥的名头,还想着报复眼前的许轻舟,更是口出狂言必让许轻舟付出代价。
可是转头自己的哥哥就被那天雷劈了个灰飞烟灭,顿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又听她这亲侄儿一说,她也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才酿成了如今的大祸。
哪里还有往日飞扬跋扈的模样,胆怯的就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过街老鼠。
同样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对着雪地就是一阵猛磕头,带着哭腔说道:
“民女有眼不识泰山,被猪油蒙了眼,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饶了民女,饶了民女这一回。”
许轻舟的脸颊微微抽动。
昨日的你张扬跋扈,说是让我不得好死。
今日的你俯首作揖,说是求我饶你一命。
反转猝不及防,一切皆是偶然。
不过他却也不由多看了几眼那少年张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