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青黛根本不需要弄得如此复杂,她身为龙,对海上的情形了如指掌,之所以使用六分仪,就是借此指点随船的义学少年兵,以及乌青。
乌青的确天资过人,很快就学会了利用六分仪测定方位,利用从船头抛木板测量流,然后结合后隆村出产的航海钟,来计算距离,一一标注在海图上。当然,后隆村出产的航海钟精度并不是非常精确,条式钟的误差还是很大的,最后还是陈青黛悄悄塞给乌青一个电子手表,才解决了相对精确测量的问题。
乌青拿到电子表时,心里惊骇莫名,他百分百确认,手里的小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法器,没有一丝的灵力波动,但为何上面的数字会不断变化,却是毫无头绪,如果说乌青对条式钟表还能理解的话,那电子表完全打破了他心里的那点自信--后龙先生郭大路学识之深,如同大海,如同草原,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想像的!
乌青握着电子表,轻轻咬着牙,这一次冒险来到后隆村,却是来对了!
虽然郭大路本人并不在后隆村,但自己因救了他夫人一命,进而在后隆村留了下来,却是大大的机缘,正好借此行事,将科学门的一应机密,都探查个明白。
郭大路杀死了大汗又如何?草原上的好汉子是杀不完的!今日杀一个大汗,明日就又能新立一个大汗,草原上的金帐里,从来不会缺少主人。
但郭大路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巫祝早就已经潜入了他的腹心之地,潜伏在他最心爱的家人大妞身边!
夜海之中的镇远号,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在海面上划过,一直在船头瞭望的施晓峰突然道:“夷洲岛到了。”--瞭望手的位置原本在桅杆上,但镇远号没有风帆,自然也没了桅杆,现代战舰设制桅杆是为了安装雷达的电子设备,镇远海还没这些高大上的玩意儿,所以甲板上光秃秃的。
陈青黛道:“施总兵上次与番人海盗交手,是在6港,那儿应该是他们的老巢,施总兵可能辨别方向?”
施晓峰瞪着眼睛,盯着黑夜中的海岸轮廓线,他也是多次到过夷洲岛的,诸家开夷洲岛时,曾经请施晓峰派出战船护卫--当然,名义上是水师训练什么的--他张望了好一会儿,才一指右侧:“沿着海岸前行一袋烟的功夫,就是6港了。”
陈青黛一挥手:“安装抛石机!”此前为了船体航行的平稳,并没有在甲板上安装突出的抛石机,这时少年兵和工匠们一阵忙碌,一口气在甲板上竖起了五架抛石机,这时就看出甲板上没有桅杆的好处了,抛石机的射界再无障碍,可容安装的面积也多了近一倍。
镇远号放下了一艘小艇,在前方测水深,观察有无礁石,以一盏带着罩子,只有对面才能看到露出的灯光的煤油灯为信号,缓缓前行。此前,施晓峰就是因为不识水情礁情,结果让水师船只大半搁浅在礁石上,才导致大败,陈青黛可不敢托大,以至重蹈覆辙。
前方出现了几点亮光,那,就是6港码头上番人海盗们取暖点的火堆了。
陈青黛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死到临头了,很快就让你们享受享受火狱的滋味!
镇远号收回小船,悄悄溜进了6港,在番人大大小小的海盗船之间滑行,两侧的海盗船上传来打呼噜的声音,梦中的胡言乱语,以及喝醉酒的海盗的叫嚣声,却没有人注意到,有一艘敌人的战船,已经潜入了自己一方之中,就如同猛虎潜入了羊群!
陈青黛挥了挥手,少年兵们立刻把一个个大陶罐搬上了投石器,这是燃烧弹,里面装的是汽油、白糖、剪成条状的塑料带等等,海上作战最佳的作战方式是火攻,陈青黛要好好放一把火!
在这样近的距离上,陈青黛根本没有试射,这再要射不中,负责瞄准射击的少年兵直接拿块豆腐一头撞死好了。
陈青黛一挥手,嘣嘣嘣,五台抛石机的悬臂高高扬起,将一个个燃烧弹掷了出去,呯呯呯,五个陶罐砸到五艘最大的海盗船上后,出轻微的爆响,轰一声燃烧起来--陈青黛为了保证此次行动的成功,偷偷违背了与大妞事先商定的“不动用黑火药以外的武器”的约定,装上了火****,撞击就能爆炸,以免给陶罐导火索点火,在黑夜中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事实证明,陈青黛的做战方案极为成功,当五艘海盗船着火时,海盗们没有人现自己受到了攻击,还以为是喝醉酒的酒鬼无意中点燃火,吵吵嚷嚷前来救火。
可是,这火却极为古怪,海盗们泼上水去,那火反而越烧越旺,盖上沙子也是无用,有海盗用拖把扑打,不小心身上溅上了火星,顿时惨叫起来,那火居然在皮肉上烧起来!旁边的海盗忙用手扑打,可没想到自己的手也烧起来,就算是将手浸到水桶里,火也不会熄灭!
番人海盗惊叫起来:“地狱火!地狱火!这是来自地狱的永不会熄灭的火!天哪,我早就说过,不该来这个异教徒的岛屿,我们被诅咒了!”
陈青黛依然在不停的射燃烧弹,随着四周越来越多的海盗船被点燃,借助火焰的亮光,少年兵们射击的度得以加快,射击准头也更准了,有的燃烧弹直接砸进了正在救火的海盗人群里,将他们变成了一支支蜡烛。
终于,有海盗现了港口中古怪的船只,他们嚷嚷起来:“异教徒的船入侵了!攻击!攻击!”
那些没有着火的海盗船纷纷向镇远号砸来黑火药炮弹--不得不承认,海盗们也是很好学的,前几日那艘被陈青黛所俘虏的海盗船上,有几个水性好的海盗,悄悄跳到海里游回了夷州岛,带回了会爆炸的铁壶的消息。海盗们很快有样学样,制造了铁壳炮弹来。
海盗们在匆忙之间射,铁壳炮弹多撞在船外侧爆炸,黑火药只在铜皮上留下了一个黑黑的印子。少数几个铁壳落到了甲板上,但镇远号上众人早有准备,穿着全身重甲,虽然行动有些不便,但黑火药爆炸后的铁壳碎片砸在重甲上,丁当响着只能砸出几个浅浅的凹坑,却不能透甲而入--海盗只是学了个外形,却没有搞什么预制破片,铁壳炮弹爆炸后,只能裂成几片。
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少年兵和战士,如苟布理、陈阿扁,一把捧起在四板上乱滚的铁壳炮弹,拔掉还在哧哧燃烧的导火索,随手就扔回了海里。
这时,在6港码头的一个酒饭里,几个海盗一头冲了进来:“杰克!牧师杰克!该死!我们正在受到攻击!快用你的法术还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