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烧得旺旺的,柔软的沙发上躺着陈亦峰,有几个医生在给陈亦峰看。
“多亏少爷身体素质好,否则要了命了。”
“今后千万不要再让少爷潜水那么久了,心脏是受不了的。”
“目前看,少爷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吧。”
医生退下去后,康仔悄声走进这个房间,看着陈亦峰。
陈亦峰一直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壁炉里面的火焰。
康仔也不敢乱讲话,就那样干陪着他。
“康仔……”
“啊?什么,少爷?”
陈亦峰突然说话,吓得康仔赶紧站好了,诧异地去看陈亦峰。
陈亦峰一直还是看着壁炉的火焰。
“海水里很凉很凉……”
“哦,我知道的。”
“刺骨的凉。”
“嗯。”
“不知道云叶掉下去时,有没有被冻坏?”
“…………”康仔撑着眼睛,哑然。
陈亦峰嘴角动了下,满脸的伤心,声音也哽咽了:
“她那么胆小,那么柔弱,连个自卫的能力都没有,真难以想象,她浸泡在那种冰水里,她会多么的无助……”
陈亦峰轻声说着,眼泪已经从眼角滑了下来,继续说着:
“我想,云叶一定呼唤过我,她喊着我,让我去救她……可是我很无能,我竟然不能够救她,我没有完成她对我的托付……”
“少爷您别这样想……”
“她一定很冷,一定很痛苦,一定很孤单,很害怕。她会不会哭?她需要我的保护,需要我搂着她,给她安全和温暖,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太无能了……”
陈亦峰说着说着,就崩溃了。用手捂着脸,哭起来。
康仔整个人也失魂落魄的,靠着墙,抹眼泪。
“呜呜,少爷,您别这样胡思乱想了,其实我看过文章说,人死之前根本不痛苦,真的,一点也不痛苦的……”
***
“不许你说她死!她没死!她不能死!我的云叶怎么可以死!”
陈亦峰吼叫起来,瞪着眼睛,眼睛里全都是泪水。
康仔叹口气,“少爷,凡事都要接受现实……我知道您心里难受,不能接受云叶她……”
“住口!我不想听这类的话,谁也不许咒我的云叶死!你出去!”
陈亦峰用手抹了抹眼泪,咬紧了牙齿,一脸的坚定。
康仔瞥了瞥少爷,无奈,叹口气,低着头出去了。
陈亦峰又直着眼神看了会儿火焰,下了沙发,走到酒柜跟前,用呀撬开了一瓶酒,看也不看多少度,举起瓶子就往嘴里灌。
眼神涣散,浑身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