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是万兴之相,可一旁的乾国,却是死气沉沉。
文武百官心思活络,皇室贵族暗信不绝。
只有乾国的百姓,还是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不知明日之善恶,不忆过往之辛难。
在乾国腐败的朝廷体系下,百姓长期遭受诸多官员欺压,许多人早就被打压得失去了奔头。
偏偏,乾国特有的贵族分地制,让官员们掌握了大量的资源,百姓手中只有一日三餐的那点微末钱粮。
若是官员联手扼制钱粮外流,百姓光凭手中的资源,活上一个月都难,连反抗都做不到。
在这样的腐败制度和体系之中,权贵奢靡无度,荒诞到了极致;百姓却是勉强度日,不知哪日就会被恶官盯上。
乾国皇宫的偏殿之中。
金碧辉煌下,却隐藏着道道隐晦的目光。
偌大的柔软龙榻上,传出一道微弱的咳嗽。
瞬间,刀兵起,寒刃染血,那些隐晦目光全都消失。
赵挽君一家三口跪在地上,双目含泪,望着龙榻上那枯瘦的人影。
乾帝早已被剧毒折磨得不成人样,双眼深深凹陷,面色虚脱,皮肤泛青。
身染剧毒之初,乾帝也曾向仙神祭祀,献上奇珍异宝,求取仙药。
可惜,无神回应。
乾帝便知,天命已至。
“天涯,天涯。。。。。。”
乾帝的精气已散,发丝泛白,眼中一片浑浊,神智有些不清晰。
此刻的他,不是四十来岁的乾国皇帝,反倒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耄耋老者。
赵天涯跪着向前:“臣在!”
乾帝伸出手,手臂之上,已经开始有了尸斑。
显然,那续命的法子,也是透支着他的身体。
赵天涯虎目含泪,紧紧握住乾帝枯瘦的手。
乾帝搭着赵天涯的手,仿佛眼中就看见了那精壮的中年男子,不由得微笑:
“天涯,朕。。。。。。天命将至了。。。。。。”
赵天涯心中难受不已,他与乾帝相伴长大,自是有些情义在。
“陛下,您莫要放弃,太医还在研制解药,一定可以解救您的!”
赵天涯双眼通红,声音有些哽咽。
乾帝胸腔无力地伏动着,就像即将停歇的风箱。
“朕之身体,朕明白。”
“天涯,莫要安抚了。”
乾帝的声音很微弱,但字字听的赵天涯心中悲痛。
“那该死的王烁,竟然留这般毒手!”赵天涯忍不住怒骂起来。
这已是他不知多少次怒骂那被砍了头的王相,恨不得对方活过来,亲手再杀一次。
乾帝微微喘气,呼吸有些急促。
“天涯啊。。。。。。”
赵天涯连忙停下骂声,虎目盯紧乾帝的脸,生怕漏听了什么。
乾帝睁大双眼,却看不见事物,眼中尽是白茫茫一片。
“天涯,这。。。这乾国上下,朕只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