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单元门时,我远远的就看到几辆警车鸣着警笛闪着警灯从小区门前的街道上极速驶过。一想到他们很可能正在追捕父亲,我心中更加难过。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赶紧去按父亲所说的寻找垃圾桶边的盒子。
记得父亲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他把盒子放在垃圾桶边上了,我走近三单元门口的垃圾桶却并没有看到什么盒子。我绕着居民楼走了一圈,在所有的垃圾桶边检查了一遍,连一个盒子都没有看到。我心中不禁有些恼火,我爸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得搞得跟特务接头一样,盒子在哪也不说清楚点这不是存心难为我么。我垂头丧气地蹲在垃圾桶边上,心里揣测着盒子里的东西和父亲这么做的原因。联想到家里那一片狼藉的样子,就好像刚被鬼子搜刮过的村子,我心里更窝火了。想到这我忽然明白过来了,把这些线索联系到一起做了一个假设:有人来我家偷某件重要的东西,而父亲恰巧把这件东西带了出去。这个不速之客把我家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在我到家之前就离开了。随后父亲赶到家里,打算出门来找我却没想到被小区附近蹲点守候的警察发现了。情急之下,父亲把这件重要物品藏在垃圾桶边,在逃跑过程中给我打了那个电话。这个推理看起来严丝合缝有理有据,应该是成立的。我不禁想给自己的机智点赞,同时也陷入寻找盒子的困境,脚上的伤口也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我的神经。我不禁又一次对父亲神秘的职业产生了好奇,从我很小的时候父亲便总是早出晚归甚至彻夜不归。我无数次问过父亲,却每次都被他的一句“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给堵了回去。无论我怎样央求他或是母亲,我这个疑问都始终没有得到过解答。也许,盒子里装着的就是这个父亲整整对我守了十七年的秘密吧。
“请恕我冒昧,你也许是在找这个盒子?”这句话忽然在我背后响起,犹如一颗炸雷瞬间把颓丧的我从苦恼中拽了出来。我立刻站起身向说出这句话的源头看去,发现我的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整套白色阿玛尼西服戴着茶色墨镜的中年男人,而他的手中正掂着一个黑色的方形盒子微笑地看着我。不知为何,他的微笑让我感觉到了一阵浓烈的寒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找这个盒子吧。我从那个垃圾桶边上捡到的。”男人说着用下巴指了一下三号单元口那个垃圾桶,继续微笑着看着我。
“对,对!我就是在找这个,谢谢你叔叔!快把它给我吧!”说着,我伸手去拿盒子却被男人用手势制止了。这让我很疑惑,他知道是我的盒子为什么又不给我?“别着急孩子,想拿到盒子是吧?你先跟我去个地方。”见我不解地看着他,男人立刻解释道。听到他这句话,我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他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们家没钱你就算绑架我也没用!”男人听了以后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大笑着着说:“绑架?啊哈哈哈……真有意思,你觉得我像缺钱的人吗?”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问得有些愚蠢,面前这个男人长得温文儒雅气质彬彬的穿着一身名牌怎么看都不像劫匪啊。如果他真是劫匪,那也用不着跟我废这半天话啊。
“那你……什么意思啊?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吗?”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内心揣摩着这个男人的意图。
“我不喜欢在室外谈事情。喏,我的车就停在那里,我们不妨去车里说,如何?”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辆豪华的林肯轿车停在小区门口,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驾驶位的车门边看着我们。说实话,我做梦都想体验一把坐豪车的感觉。看到男人所指的那辆车,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却完全不曾想到就为了这可耻的虚荣心我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当然这是后话了。
男人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到车前,黑衣人将后车门拉开,微微一躬身说了声“请上车”,第一次被人这么尊敬地对待我的虚荣心都快要爆棚了。“谢谢,谢谢,客气了!”我嘿嘿笑着冲那男人和黑衣人分别点点头,一低头坐进了车里。穿白色阿玛尼的男人打开另一边车门坐上来,打了个响指黑衣人就发动了汽车,缓缓驶出小区汇入了车流。
“我们这是要去哪?”还未从坐上豪车的激动与喜悦中回过神来,看到车子开出了小区我不由得有点紧张。
“放轻松孩子,我说到做到。喏,盒子还给你。”男人微笑着把盒子递到我怀里。虽然他戴着茶色墨镜,我却明显地从他的墨镜之后感受到一股寒冷的杀意。看到车子向着郊区方向行驶,我的心慌乱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究竟要带我去哪?”我抱着盒子,背靠着车门手摸索到车门开关上,随时准备着瞅准时机跳车逃跑,内心为自己轻率上车的决定后悔不已。
“先把手从车门上拿开吧孩子,我说了不要紧张。你就不想看看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吗?”男人从车座下的箱子里拿出一出一个杯子和一瓶红酒,倒了半杯依旧微笑着对我说。
没想到被对方看穿了心思,我有点尴尬地把手从车门上拿开。好奇心被男人勾起,我才想到上车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拿到这个盒子吗。注视着男人片刻,并没有从他的脸上观察到任何异常,我才长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上的盖子。正欲看看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秘密,却不料盒子里竟然喷出一团黑雾。我来不及反应,在接触到那黑雾的瞬间就觉得浑身无力一股强力的疲倦感席卷全身。我想大声呼喊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我挣扎着用疲惫的眼神盯着身旁的男人,却惊恐地在他上扬的嘴角看到一颗尖锐的獠牙!
男人狞笑着俯下身,凑到我的耳边叹口气低声说:“比起你的父亲,你真是连最愚蠢的废物都算不上。”不知道是因为那团黑雾的作用,还是男人这句话极大地刺激了我脆弱的神经,他话音刚落我就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色的林肯轿车已经驶出城区,轰鸣着开往人烟稀少的荒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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