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下去就老实了。
络腮胡看见林清浅,原本就有些别扭的神色变得更加难以描述起来,他抓紧缰绳,想呵斥对方放开那些人,但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个是秀才瞎子,一个是女流之辈,让他这个壮汉怎么开口要人?
“二当家的,这十几人抢劫平民,还试图虐杀,罪大恶极。”贺放声音很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既然二当家都要人要到了寨门口,那贺某也借此表明一下桥头寨的态度。”
十几人被推到前面,冰冷的刀刃贴着脖颈,当即便吓得这些人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叫唤了起来。
“二当家的,求您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本来不想抢那些平民的,二当家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在这啊二当家的!!!”
一时间,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络腮胡刚要说话,便看见贺放举起了手。
“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是这世道混乱,我等不得已才做了贼匪,但却不能丧尽天良,恶事做尽。”贺放字字铿锵,明明双眼前蒙着一层黑纱,却让人感受到了灼热视线的注视,“今日,我便告诉各位,但凡坏了规矩的,不论是谁,落到我贺放的手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斩!”
十余把宽刀同时落下,哭喊声戛然而止,伴随着人头落地,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惊得络腮胡的马后退几步。
络腮胡看着变成两段的人,气得浑身发抖:“贺放!你!”
竟然当着他的面,将大当家的侄子砍成两截,这叫他如何回去复命??
让大当家的自已拼拼,凑合看吗?
紧接着,林清浅拍拍手,便见寨门内有人扛了副打好的棺材出来,棺材是新做的,上面的桐油都还没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扛棺材的那两人将断成两截的大侄子捡起来,平平整整地放入了棺材之中,还顺手盖上了盖子。
姜逸之:贺大当家也是个讲究人。
贺放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微微仰头,面朝络腮胡道:“既然是二当家亲自上门要人,这个面子,贺某自然要给。”
络腮胡气得肝疼。
连棺材都准备好了,怕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人的身份,特地在这里等着他上门。
“二当家的,请吧。”
络腮胡叹气,命人去扛那口棺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贺放一眼,沉声道:“贺当家的,我们后会有期。”
贺放抬手行了个礼:“送二当家。”
马蹄声渐行渐远,贺放手握成拳在嘴边轻轻咳嗽两下:“把这些人葬在后山吧,寨子门口处理干净,别搞得血糊糊的。”
“是。”
寨门重新关上,贺放接过林清浅递过来的披风,对着姜逸之他们抱歉地笑了笑:“这样的场面,不该让道长们看见的,是贺某的过错。”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仿佛刚刚面不改色喊砍人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