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氛围下,高湛也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动了动,他的脸就像点破的灯笼,散发着羞涩的光泽:“小润你别这样,我身上什么都没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快别哭了,还是让我先给你看看病!”
“不,我不松开,让我再多抱你一会好吗?”她像个孩子似的,久久地黏在了他的身上。
高湛和冯润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哭过,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地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在灯下看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也想成为一个很坚强的人,可是我现在却做不到。”她的头使劲向他的怀里靠了靠,他的手让她感到温暖。
高湛低下头来,鼻尖贴近了她的脸,他的气息带着清冷的香气,绵延至冯润的耳边,一缕发丝碰到了她的额头。
“小润别怕,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还有我,即使天下人都抛弃了你,我高湛也不会离你而去的,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我永远都是你的护花使者!”
冯润拉住了他的手,对上他一泓金酒似的双眸,恍惚间,仿佛晃动着一丝深情。
高湛将她轻轻扶躺了下来,为她号了号脉,又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她的心肺,说:“小润,你被高昭仪下毒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毒药的药性很猛烈,已经严重地损伤了你的心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修复,尽量让受损的部位重新复原,这需要一段时间,相信我,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火红的丹药,轻轻送入了她的口中。
他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直到看着她睡去,他就斜倚在床头,一双手始终攥着她的手,仿佛牵着世界最重要的一切,冯润从梦中醒过来,慢慢抬头盯着高湛看,她的眼中有晶莹的泪珠闪烁,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刻出现,总是将最温柔的情感都给了她,他没有对她有过怨言,从没要求她要如何回报,总是默默地陪伴着他,不需要任何的补偿。
她和高湛共过患难,同过生死,也一起听过银月清辉下拂花过柳的温柔晚风,看过惊雷骤雨后异彩流光的山间雨虹,缓的,急的,美好的,血腥的,欢笑,眼泪,无一不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上。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高湛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猛然睁开眼睛,却看到冯润正在望着他流眼泪,他感觉心里一阵的难过,轻轻将她搂进了怀中:“我都陪在你身边了,你怎么还哭啊!这可不像是我从前认识的小润了,人生总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困苦,只要我们能去坦然面对,风雨过后总是能见到彩虹的!”
“高湛,都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你,而且还连累了你。”冯润心中越发地自责起来。
“别说谁负了谁,你当时穿越来这里,不是也没想到我也会穿越来这里吗?人总要活下去的,谁也不能抱着幻想活一辈子,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曾经也失望过,发誓再找不到你,我就随便娶个女人在这里过日子了,只是我这具身体比你自由就是了。”
高湛对她没有任何的瞒怨,反而还在安慰着她,这让她的心越发的过意不去。
经过高湛数日精心的调理,冯润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脸色也红润了许多,高湛为了冯润的病,几乎天天都在翻看医书,他中西医合璧的治疗方法很有效果,冯润就连咳嗽都轻了许多,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高湛,我这病都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到洛阳城外去走走,你陪着我好吗?”冯润像个孩子似的央求着高湛。
“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这对你的病大有益处!”高湛很爽快地答应了。
马车行驶在了山野间,在一处小溪旁停了下来,山外暮云合璧,斜阳鎏金,黄昏美到了极致,冯润一身的凤袍在绚烂的色彩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耀眼,高湛扶着她的手臂漫步在这美景之中,感觉从没有这样的惬意过。
“高湛,咱们成亲吧!即便不能共度今生,但也要缔结来世,这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是你我的见证!”冯润望向了他的脸庞,很是郑重地说道。
“小润你真的要嫁给我吗?没有花轿红烛,没有美酒佳肴,但求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不是我在幻听吧?”
“你没有听错,我冯润就是要嫁给高湛为妻,无论生老病死都和你不离不弃,高湛你愿意娶我为妻吗?”冯润问道。
“我愿意!我高湛愿意用我的一生一世来好好爱你,无论何时都不会抛弃你!”
于是,便从这一刻起,花是她,树是他,草是她,木是他,整个世界仿若都属于她和他。
那晚的皇宫,冯润命人将所有的宫灯都点亮了,喜气一片,冯润将所有宫人都屏退了,就只留高湛一个人在侍,高湛忽然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却只是失神地呢喃了一句:“小润,我还欠你一件红衣。”
冯润笑了,随手将她的外套脱了下,一件红色的喜袍呈现在了高湛的眼前,冯润也为他准备了一件,深情地为他穿了上,纵容这世间依旧还有万般的色彩,但他的眼里却只能看见一种了,那便是红色,再绚烂的云霞,再璀璨的星河都不及她。
望着她美艳动人的脸庞,高湛的心跳都加速了许多,他的一张脸瞬间红了,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眼泪猝不及防地滴落在她的眼中,他的爱情来的太不容易了,历经了十年的坎坷,他不想再错过了,毕竟人生还能再有几个十年。
她的神色温柔而明朗,一如他记忆中从前的那个冯润,他的吻加深了许多,恨不能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热烈而忘情地回应着他,用心地感受他的温度,触碰到他的肌肤,他将她拥在了怀里,仿佛一放手,便将失去她,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要融在他的身体里,似乎是要刻在他的骨血中,他们的爱情终将是如溪流一样绵长,不曾迷惑,不曾动摇,自始至终贯穿了他们生命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