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了,开恩科了!”东溪村儒士武甲,在县城听到庆丰军举办科举考试的消息,汗涔涔的跑进村内好友胡明的家中。
十年寒窗,只为一举登科,自汉唐以来,读书致仕就是天下读书人的希望,更是穷人改变命运的希望。
胡明正摇头晃脑的背书,听闻此事,心中大喜,丢下书,不敢相信的问道:“此事当真?”
“当真,庆丰军大元帅在今年三月初五,在庐州开科举试,不论色目人、汉人,也不论僧、道、儒,都可以参加,两甲录取一百二十人哩!”武甲兴奋的说。
有元一朝,科举就像抽风一样,不定期举行,而且色目人考右榜,中着都可以做官,而且升迁的快,汉人只能中左榜,左榜出来只能做候补,不使钱,连做官的机会也没有了。
胡明本以为是朝廷开恩科,却不曾想是庆丰军开的科举,不削的说:“庆丰军?那不是造反朝廷的逆贼吗?”
东溪村虽然属于扬州治,却在再扬州城的西北,属于庆丰军势力不及的范围,胡明闭门读书,自然不了解庆丰军了。
“胡明兄台不要这般说,庆丰军治下,税赋及其轻,百姓安居乐业,汉人与色目人平等,你道今科的主考官是谁?乃是元统年间的榜眼余阙余大人!而且大元帅自掏腰包,要在治下各州县,办免费学堂呢,大元帅可是十足的好人啊!”武甲兴奋的说。
余阙在元末的名头非常响亮,除了官声好、学问好外,更重要的一点,他不是萌古人,而是西夏人,汉人儒士,多以余阙为楷模,在儒士中的声望,着实响亮。
胡明听了武甲颇具鼓动的言语,这心终于活了起来,若是不考,恐怕日后学堂城里,郝仁得了天下,科举就要废除了,不不想放弃这个机会,道外面去走一走,哪怕考中了,他不去庆丰军做官,也算是证明自己腹中学问。
可是,他望着家徒四壁的窘境,叹息道:“庐州遥远,恐怕我也凑不足川资路费啊!”
“这个大元帅早就想到了,特意在治下的庐州、安庆、扬州、建康、平江、宣州开六处分试场,由各处太守主考,每地取一百名,凡是通过着,可由地方出路费,并且派兵护送到庐州参加考试呢!”武甲道。
“武甲兄,我们收拾行囊,连夜出发,到扬州先找馆驿住下,好生温习一下功课!”武甲兴奋道。
不一日,两个儒士到了扬州,找馆驿住下,又没一日,考试日期到了,扬州太守亲付友德亲自主考,五日后,扬州太守贴出榜文,二儒士与其他九十八名一起上榜,庐州太守付友德派手下千户李大通,护送一干儒士赴庐州。
三月初五,庐州集贤馆,人头攒动,人山人海,各地六百名考生云集,等待开考入场的锣声。
郝仁也换了一身儒衫,手中握着一卷《孙子兵法》,扮做儒士模样混迹在书生之中,陈达、斐冠军二侍卫,怀揣短刃,扮做书童,紧紧跟随!
众儒士中,有信心不足的,摇头晃脑的背书,更多的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的担心郝仁乃是朝廷的红巾贼,若郝仁事不能成,自己也成了贼了,一个儒士带头,中儒士纷纷附和,大有罢考之气势。
“诸位勿忧,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元帅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这天下必为大元帅所有!”扬州儒士胡明夸夸其谈。
胡明本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扬州,如今有来了庐州,沿途的所见所闻,深深的触动了他,如今,他已经是庆丰军忠实的追随者了。
立马有外地儒士不解的问道:“何为天时地利人和?”
“大元帅以元末之乱世,提三尺‘龙泉’(其实郝仁当时拎着的是破菜刀)而举事,废苛政,除其暴而安其良,顺乎天而应乎人,大军所过之处,摧朽拉枯,鞑子兵闻其名而破胆,如今是的庆丰军据地千里,甲士‘数十万’(有点吹牛)之众,此既天时也!”胡明慷慨陈词道。
几个吃瓜的士子赞许的点点头,有儒士反问道:“张九四、朱重八等诸侯,也同样占据天时,难道唯独大元帅能独据天下吗?”
“问得好!”胡明赞道:“大元帅如今所占据之地,乃是义军的腹心地带,北面有刘福通、张九四、赵君用,西有徐寿辉,南有朱重八作为庆丰军的外围屏障,蒙元大军,就是想对庆丰军用兵,也无从下手,大元帅正可以利用外围的屏障,为庆丰军赢得积蓄力量的时间,待各路义军与蒙元打的两败俱伤,大元帅正可以积蓄之雄厚力量,一举而得到天下,此为地利也!”
郝仁摇着折扇,对这儒士的见解,点头赞许,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能不能夺取天下,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儒士,确实有些见地,反而更大的增加郝仁夺取天下的信心。
“蒙元不可能同时打击这么多路的义军,倘若有一两路义军,在夹缝生存发展,那时与大元帅等多天下,就保证大元帅一定能打败他们吗?”有个儒士,嫉妒的抬杠。
“小可窃闻,大元帅颇善于交际,与各路诸侯交情都不错,东面的两路诸侯赵君用、张九四,乃是大元帅用雄兵打败了脱脱的百万大军,才救了两路义军,大元帅有大恩于他们,这两路诸侯,怎肯与大元帅争天下?剩下的刘福通,乃是大元帅的结拜兄弟,朱重八乃是大元帅的连襟,这二位有怎可能与大帅争呢?唯独一个天完政权罢了,倘大元帅和各路义军之力,共击天完政权,以庆丰军的利炮,雄兵,天完政权又怎是大元帅的对手?攘外而先安内,大元帅兼并各路义军,那时百万大军北伐中原,天下可定也!”
儒士胡明又是长篇大论,侃侃而谈,把众儒士说的频频点头称赞同。
郝仁就不太认同!比如郝仁和朱重八、刘福通的矛盾,胡明是不知道了,张士诚、赵君用也都是志向远大之人,不肯轻易归附的,胡明把问题想的太简单的。
一个居下位的儒士,若能把这些矛盾厉害也看的清楚,那他比隆中对的诸葛亮还牛叉了。
“阿弥陀佛,这位世兄所言,前两条小僧颇为认同,唯独这第三条,小僧窃认为,问题没有那么简单!”一个身穿袈裟的年轻和尚,双手合十道。
胡明很有礼貌长揖道:“愿听师傅高论!”
“阿弥陀佛,有道是,人心险恶,各路义军的首领,都是人中龙凤,岂肯能这位世兄说的这般简单,坐看大元帅独得天下?”和尚轻蔑道。
这和尚说的是正理,打天下没那么容易,群雄也不是任凭郝仁摆弄的玩偶,郝仁被和尚的言论所吸引,转头去看那和尚!
郝仁不看则罢,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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