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享得了福,也能吃得了苦。
“去那边坐吧。”常安指了指靠里的一张塑料桌。
两人落座,周勀习惯性地解了西装扣,常安搓着手。
“冷?”
“有点!”
“坐里面来,我们换个位置。”
“为什么?”
周勀也不多说,拉着常安跟自己掉了个儿,这样他便坐到了风口,刚好把风挡掉,又很自然地握过常安的手揉了几下。
“有没有好一点?”
常安笑:“嗯,你手怎么这么热?”
他也只是一件西装加一件衬衣,就连早上穿出门的大衣都被他随手搁旁边的椅子上了,可穿这么单薄他手里依然很热。
周勀回答:“火气旺!”
常安:“……”
后面等菜的空档他就一直握着常安的手揉揉搓搓,结果手是被搓热了,常安却急着要缩回去。
“怎么了?”
“痒。”
“痒?怎么会痒?”
周勀这才注意到常安指关节上有几颗红色的鼓起,摸了摸,又挠了挠,“这里痒?”
“嗯。”
“冻疮?”
“可能吧,不过不严重!”她含糊言语间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周勀定定看了她一眼,“画墙绘冻出来的?”
“嗯。”
“这几年一直靠画画谋生?”
“也不是,除了画画还干过别的。”
“比如呢?”
“比如…”常安想了想,侧身见旁边周勀一张探询的面孔,突然就笑了声,“没什么,主要还是靠画画,因为来钱快嘛,又不算辛苦,而且时间上比较自由,你知道的,我可能不适合朝九晚五地呆在一个地方。”
她耸耸肩,极其轻描淡写。
周勀缓缓沉了一口气,半饷,问:“这几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他冷不丁问这个问题,常安笑容落下来,眸光在夜市的灯火中闪了闪。
两人无声对视……
“四号桌,微辣,不要蒜不要葱!”突然一口热气腾腾的锅端到了桌上,两人眼神被打断,常安短暂恍惚之后又笑开,“吃吧,我也有点饿了,老板,麻烦再拿只碗。”
刚刚起头的话题哑然而止,周勀也没再追着问。
两人吃饭。
点了满满一锅,但油味重,又有些辣,所以吃得都不多。
吃完之后周勀问:“要不要再逛逛?”
常安刚才已经在医院睡了一会儿,此时兴致起来了,但她先问:“你累不累,要不要回去?”
“还好,可以陪你再走走,就当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