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勀又道了声谢,把那本笔记本一并装进箱子,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并不沉。
他抱着箱子出门,陶碧霞跟着,一直将人送到电梯门口。
“那个,周先生……”
周勀回头。
陶碧霞:“节哀啊!”
周勀顿了顿,隔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含糊应了声,又说:“谢谢之前对我太太的关照!”
人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
陶碧霞又在门口站了会儿,微微叹气。
“走了啊?”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陶碧霞猛回头,只见顾雯抱着胳膊笑嘻嘻地站那。
“你吓死人了也不吭个气儿?”
顾雯嗤了下,眼神弩着电梯门,“有没有哪里不正常?”
陶碧霞:“什么不正常?”
顾雯:“就是死了老婆,有没有看出他特难过或者痛不欲生?”
陶碧霞想了想,刚才接触下来,从头到尾也就几分钟,但确实并没从那男人身上看到过多悲切的情绪。
顶多算个消沉。
陶碧霞:“好像并没有。”
顾雯:“……”
陶碧霞:“不过人都走了半年了,就算难过也该走出来了,再说像他这种条件还怕讨不到老婆?行了行了,这事跟咱们也没关系,别瞎操这份心。”
陶碧霞挥挥手把顾雯推进办公室。
……
街上华灯初上,下班的下班,归家的归家,出来吃饭的吃饭,
周勀开着车在外面乱晃,那只箱子和纸袋搁一起都摆在旁边副驾驶座位。
他在思考一会儿该去哪儿,二十分钟后周勀却把车停在一家花店门口。
“你好,请问这个还能养得活吗?”
花店老板娘正拿着手机在刷视频,听动静抬头,见一英挺男人手里抱了只花盆。
盆里除了几杆已经枯死的芽之外什么都没有。
老板娘当即摇头:“养不活了。”
周勀眉梢拧了下,“或许还能再试试。”
老板娘噗嗤一声笑出来,“先生,你看这芽都已经枯掉了,根也死了,这还怎么救?救不了了,您这是多肉吧?我这多肉品种也挺全的,要不您再挑一盆?”
周勀把花盆接了回来。
“不用了,谢谢!”
他抱着那盆枯死的东西走出去,路过门口,看到水桶里插了几枝花。
“这是…洋桔梗?”
老板娘走过来,“是呐,卖得就剩这点儿了,您要的话我算便宜点儿。”
周勀应了声,“麻烦帮我包起来。”
数分钟后周勀左手拿花,右手依然抱着那只花盆。
盛夏的夜实在闷得慌,周勀走了几步,觉得累,干脆席地就坐到了花店不远的台阶上,也不管地上脏不脏,西装和花束随手就扔旁边,那只花盆却被他小心翼翼地搁在西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