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勀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再看着怀里沉睡的人,突然得出一个很无奈的结论——三十一了,这把年纪,也算历尽千帆,却为了一个小丫头心动。
……
第二天周勀一大早就起床了,外面天气阴沉,他也没去晨跑,知道常安昨晚睡得晚,于是打算做份早饭备在厨房。
刚点火,客厅传来脚步声。
转身见常安走过来,居然已经穿戴整理了,身上是一条纯黑色的丝绒裙。
“时间还早,怎么这么早起来?”
常安不答,反问:“你是不是要出去?”
“对,上午要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先帮你把早饭做好。”
常安看了眼他手里拿的鸡蛋,又问:“是去参加金晓晓的葬礼?”
周勀一愣,这事他还刻意瞒着她,就怕她知道后又胡思乱想,但还是被发现了,大概昨天给徐南打电话让他定两只花圈送去的时候被她听到了。
“是,过去看看,毕竟也算因我而起。”
“那我跟你一起去。”
周勀当然不同意。
“你去做什么,在家呆着。”
“我就想去看看。”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知道金晓晓家人肯定不欢迎,但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我并不是完全没责任,就当送她最后一程。”
常安心里也有自己一杆秤,该她承担的她认,更何况关乎人命,死者为大,她只当尽自己一份心。
周勀见她态度坚持,也只能松口。
……
早饭之后两人一同前往,小赵开车。
半路开始下雨,常安看着窗外半开玩笑地说:“原来电视里演得那些也不是骗人的,你看,天气多应景。”
周勀:“……”
金晓晓的追悼会办在云凌殡仪馆,停好车之后周勀先下车,撑了伞绕过去接常安。
常安下车。
周勀:“有记者!”
看过去果然见不远处停了两辆媒体的采访车,常安身子明显晃了晃。
周勀:“要不你在车里等我,我进去上柱香就过来。”
常安摇头:“没关系,我跟你一起进去。”
周勀只能把伞往下压,半搂着常安穿过停车场。
追悼会就在一楼大厅,金大富包了整整一层,这几年他在云凌根基渐深,官商各界都有来往,所以花圈早就从大厅排到外面走廊。
周勀一路过去的时候留神看了看上面的挽联留名,许多都是认识的人。
“您好,麻烦两位在这里签个到!”
门口有签到台,周勀和常安在上面签了字,之后工作人员过来替他们别了胸花和袖章。
进去就是大厅,到处都是白色的菊花和挽联。
“进去吧。”
常安跟着周勀往里走,一张张哀悼沉默的面孔,似乎都在为这个花季少女的消逝而感到惋惜,再靠近灵台一些便能听到法师与和尚的念经声,隐约里面似乎还带着女人的哭声,哭声渐近,常安看到前面用白色菊花编织成的背景上挂了遗容照片。
其实常安和金晓晓只见过一次,且是在那种糟糕的情况下,所以根本就没看仔细,但现在眼前一张巨幅照片,黑发,大眼睛,巴掌脸,说不上特别惊艳,但也算秀气,而且照片上的女孩是笑着的,嘴角上扬,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