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一声令下,数名亲信护卫跪到刘尧面前。
刘尧掷地有声:“晓令其余十七县,务必在最好防范的同时,有条不紊地推行救灾章程。”
“所有人都务必警醒一些,倘若有任何疏漏以及不尽责的地方,本王摘完他们的职位,就摘他们的脑袋。”
护卫异口同声:“遵命!”
于是,十七封文书很快就被拟定完毕,纷纷送往各县。
文书之中,除了刘尧的命令,还附着每个县的实时情况,表明他们对江北各地的情况了若指掌。
倘若有官员欲要偷奸耍滑,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所以这些官员想要阳奉阴违,就得掂量掂量一下代价。
从刘尧下令到文书被送出,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随行官员,无不噤若寒蝉。
气氛相当沉重。
而这期间,于县令始终跪着。
到了最后,他已双腿僵硬,汗流浃背。
因为他早已悟出,自己是被用来敬候的那只可怜的鸡。
要是他的事不能起到敲打其他县的作用,那么他只会更惨。
直到他的例子,可以震慑其余县。
思及此处,他的身子重重一颤。
他抖着声问:“殿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刘尧的声音,仿若从丛云深处传来:“暂且没有,把这些百姓带回去安置。”
于县令不敢耽搁,连忙吩咐衙役带上幸存的百姓。
就在于县令就要告辞离去时,刘尧看向一名韦姓官员:m。
“事态严重,于县令恐有力不能及的时候,你前去协助于县令,直到灾情结束。”
韦姓官员毕恭毕敬:“是,殿下。”
于县令垂首,一双眸子转来转去,可最后他也没敢说什么,率衙役领着一众幸存者告退离去。
而这时,在白明微回来后,被派出去的一百多名护卫也完成了任务。
他们挖了一个大坑,用来掩埋被残杀的流民。
大大的土包,里面埋葬着上百条人命。
简单竖起的墓碑,未曾刻下任何人的名字。
只记着日期,以及罹难的人数,男女各占多少。
让尚且能捡到尸骨的流民入土为安,已是他们此时能做到的极限。
而活下来的人,尚且未能与亲人做最后的告别,便只能跟着于县令与衙役,奔向他们唯一有活命希望的前路。
等到队伍远去,死别的哭声依旧逡巡在这古老而阴森的密林中,萦绕不断。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行渐远,耳边依旧有恸哭声随风拂过,刘尧深吸几口气。
他收回目光,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上。
手心手背血迹斑驳,他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