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取出另一块令牌,递到女官手中,随即走下贵妃榻。
弯腰捏起白明微的脸颊,眼里是不同于表情的冷酷,而声音却十分好听。
“白家大姑娘,你若让此事牵连到本宫,本宫就会去你白家放一把火,到时候,谁都跑不掉。”
白明微的脸被钳得生疼,她扬起眉眼,一字一句地道:“殿下只是借了令牌给臣女,至于臣女用令牌做什么,都是臣女的事,与殿下无关。”
长公主甩开白明微的脸,复又躺回贵妃榻上,侍女立即为她捏腿。
她疲惫地道:“本宫也乏了,你退下吧!”
白明微行了个礼,轻手轻脚地退下。
女官拿着令牌,也跟着退下来了。
幔帐飞舞,将长公主美丽的容颜遮住。
她望向白明微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嗤一声:“年少轻狂啊~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以为提着一刀一剑就能披荆斩棘,殊不知这世道险恶,一旦行差踏错,绝不会是‘脑袋掉了只是碗大的疤’那么简单。”
成碧早已等得忧心如焚,见白明微独自一人过来,她连忙上前安慰:“小姐,您别灰心,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
白明微淡声道:“成了。”
只是不同于声音的平静,她的眼里隐隐滚动着怒火。
她生气,却不是为长公主的羞辱。
君臣有别,她不会向长公主要尊敬。
她生气,是为长公主提及白家时的嘲讽。
白家男儿弃笔从戎,与北燕大军血战而亡,他们是顶天立地、值得敬佩的英雄,任何人都不该侮辱英雄。
白明微将拳头握紧,那种为白家正名的心思,在内心深处悄然萌芽。
女官缓缓走来,一改在长公主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趾高气扬地道:“白大姑娘,走吧,别耽搁时间。”
白明微福身行礼:“多谢姑姑!”
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在长公主面前奴颜媚态,但架子却是很大,出门都有自己的专用车马。
她并不多理会白明微,上了马车便向皇宫出发。
马车上,成碧忍不住问道:“小姐,纸条上写了什么?为何长公主会同意见您?”
白明微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写着‘长公主怕了么’。”
成碧惊呼:“小姐,您胆子也太大了!”
白明微道:“对付胜负欲极强的人,没有什么比激将法更有用。长公主一直自认为自己是皇权之下第一人,哪怕这个时候不宜沾到白家的事,她也不会让人质疑她因害怕而不敢见我。”
成碧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小姐的聪慧,她全然知晓。
只是,小姐要如何将相爷救出来?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白惟墉的长随青柏正等在宫外,守着一顶轿子,那是白惟墉早上乘坐的。
青柏想上前与白明微说话,走了几步,却又退了回去,焦急地看着白明微。
白明微也看到了他,朝他安抚地笑了笑,便跟随女官一同入宫。
有女官引路,白明微入宫畅通无阻。
可刚入宫门,女官却转身出宫,一句话都不与她们主仆二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