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在巷子里被一群男人围着的场景立刻浮现在凉壬的脑子里。他捻了捻手指,那份柔软依然还在。
“什么事?”
施念笑说:“好事。”
很快,里面的木地板唱歌似的咿咿呀呀。结实一些的发出闷响,松动的则唧唧歪歪,此起彼伏的声音直至凉壬推开门。
他站在施念面前,赤裸着上半身,周身还蒸腾着水汽,水珠顺着肌肉的沟壑,阴湿了勒在腰上的绷带。施念不经意扫过他的小腹,结实的如同裸露的山峰,绵延着的腹毛盘踞在要塞地带。
人们通常把距离敏感带近的地方释放出的挑逗信号,称为性感。施念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强壮到性感的男人,就像清纯到妩媚的女人。
可遇,不可求。
她跟在凉壬身后走进房间,小心的控制着跟他的距离,却控制不住自己的面红耳赤。
“随便坐。我去冲下头发。”
在这个对施念来说,不算陌生,但也不完全熟悉的空间里,凉壬给了她绝对的自主权。她不必等待谁的批准,大可以于此闲庭信步。
洗手间传来的水花声也让施念似乎感到了温暖,她发现即便一个人待在客厅什么都不做,也不是件令人孤单的事。
她靠在窗边,像个女主人俯瞰自家门前的来来往往。
或许,这才是日子。
凉壬擦干头发,从衣架上扯了件套头衫,“什么好事?”他边走边问。
施念举起怀里的花盆,说:“送你的。”
她进来时,凉壬就注意到她手上的绿叶植物,“这是什么?”
“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尼泊尔的地图上没有介绍。”施念有些得意的把花盆放到窗台上,对着阳光普照的地方将它摆好,背过身说:“这是金盏花。书上说,它是通知圣母玛利亚怀孕的花朵。”
“那你也一定知道它代表了救济。”凉壬挨着施念,两手撑在窗台上。施念隐隐地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背后厮磨。
“我没有别的意思。”她解释说。
凉壬突然笑了,她感觉背后嗖地一下,回头一看,花盆被他拉到窗帘后面,“那你不知道它除了要光照充足,也需要轻微的荫蔽吗?”
施念松了口气,“当然。就像人一样,如果一直神经紧绷也会出问题。”
“真是个医生。”
施念承认道:“这的确是个戒不掉的后遗症。你呢,有没有什么戒不掉的东西?”
凉壬走去门口,虽然时间短暂,却足够让他思考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他拿起红色木柜上放着的手表戴在手腕上,轻巧的说:“hai洛因。”
原本该让人毛骨悚然的物质在凉壬口中随意的就像一条“口香糖”。即便从看到那些针孔开始,施念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当凉壬亲口确认的那一刻来临时,这三个字就像十字架上的三颗木钉,将她牢牢的钉在原地。
她看着凉壬拉开木柜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二十毫升的药剂瓶,然后远远的扔给了自己。她握着药瓶的手心全是冷汗,汇集在一起足以没过里面剩下的三分之一液体。
凉壬坐到沙发上,掀起盖在矮桌上的花布,里面有几支没开封的注射器。
施念的心好像被那些针尖刺到一样,砰砰直跳。
她攥着东西的手紧了又紧,终于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