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军人,就像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学工商管理。
她的心里,藏着一个律师梦,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期盼自己将来会是一名律师。
然而事不遂人愿,高考成绩出来以后,母亲却瞒着她为她报了财经专业。
而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吵过,闹过,也曾经想过复读一年。
然而所有的想法,还没开始实施,就夭折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傍晚,天气闷热,外面梧桐树上的蝉尖锐的叫声快要刺破耳膜,她被母亲叫到卧室,母亲苦口婆心的说的一番话。
她说:“晴晴,我宠了你十八年,现在是你要回报我的时候了。”
她说:“你哥哥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但是我们温家是绝对不可以落到那个小野种手里,你明白妈的苦衷么?”
温母口中的小野种,其实是温晴同父异母的哥哥。
温父是倒插门女婿,结婚之前隐瞒了在农村老家有个童养媳和一个三岁大的儿子的事情,知道童养媳去世,孩子前来请他回家主持葬礼,温家上下才知道。
然而,此时温父已经牢牢掌握了温氏的所有经济命脉,离婚是绝对不可能了。
而且近段时间,温母发现温父一直往一个账户上拨款,她请了私家侦探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暗暗的给那个私生子钱,每一笔,都让她不可置信。
这时候,她才慌了,她才明白,温氏已经不姓温,而是姓赵了!
所以她才拼命的培养儿子温昊天,可是温昊天实实在在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故而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将最后的砝码压在了女儿身上。
从卧室出来,温晴突然可笑的发现,自己好像长大了。
就这样,她迈进了财经大学,在枯燥无味的财经知识中沉浮。
因为她向来要强,所以即便不是自己满意的专业,她也是时时刻刻名列前茅。
在大学毕业那年春天,温父突然将她从学校叫回到家里,说让她去相亲。
对方是部队少校,红三代,比她要大三岁。
她明白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除了接受,也就只有接受。
按照父亲给的地址,温晴准时来到咖啡厅,那人还没有到,温晴心里对他的印象便大打折扣。
在她看来,不守时的男人,没有责任感,即便是一名光荣的军人。
等到她喝完一杯咖啡,从落地窗看着太阳斜斜落下,金黄色的夕阳将大半片天空笼罩在橙色光晕中时,她莞尔一笑,知道自己被放了鸽子。
放下咖啡杯,从包包里取出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角,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咖啡桌上,打算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玻璃门被推来,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然后,那个男人径直走到温晴对面。
“顾成功,抱歉,让你久等了。”顾成功一身狼狈,皮鞋上似乎还残留着点点泥浆。
温晴撇撇嘴,名字就够土了,还非要在自己身上加点土。
然而处于礼貌,她还是伸出手,同他轻轻一握,“你好,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