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去世让曹操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老了。而朔方十年,也让他对建功立业不再有遗憾。
于是曹操在父亲去后的次年,便迁回老家谯县。
早年辞官回乡,在家读书的地方仍在,他倒是能重温之前读书躬耕的生活。春夏读书,秋冬弋猎,怡然自乐。
贞观二十年,太后丁氏去世,谥号“贤皇后”。
没了妻子,曹操一个人过得更随意了。他好女色,身边陪伴的姬妾也多,没了妻子约束,更是毫无顾忌。
时间过得匆匆,不知不觉中,便过去了十四年。
贞观二十七年(225年)正月,七十一岁的曹操突然病了,曹昂接到消息,连忙赶往谯县。
而当曹昂赶到谯县,曹操已经病入膏肓。
这些年,曹操有时候也会回洛阳,但是待不住。他很不喜欢洛阳,哪怕今天的洛阳跟从前的洛阳从无关系。
曹昂有时候也会去看他,可作为皇帝,也不可能在谯县多待。
四十年来,父子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以至于每每相见,甚至有些生疏。
看到儿子,曹操笑道:“昂儿,昨天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昂儿没有那么出色,为父挟天子以令诸侯,建立了好大的功业。
你说好笑不好笑。”
“父亲,那我呢?”
曹操脸色微变。
“梦中昂儿为了救我,早早去了,你母亲也跟我和离。今天一早,想起这个梦,觉得真是荒唐。
昂儿你是天降圣贤,如何会没了?
你母亲这么在乎我,如何会跟我和离?
之前归心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够适应田园生活,老了老了,反倒胡思乱想起来,昂儿,你觉得我是不是又想念战场了,才会梦到这些?”
“父亲,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是啊,都是相反的。”
曹操早晨醒来,恍惚了好久,他不能想象,没有长子,没有妻子的生活。
“父亲跟我回洛阳吧。”
曹操听后苦笑道:“我的身体我知道,只怕不成了。可能也就这些日子,就要去见你母亲了。
你别看你母亲表面上坚强,其实胆小的很,她身边不能没有我。”
曹操絮絮叨叨地给曹昂说着从前的事,仿佛他从前的事情,一股脑地涌进了脑海之中。
“你阿母比我还大,我小时候,谁都不怕,就是怕她。”
“我记得十岁那年,我在水里游泳,遇到了一条鳄鱼。他那时我张牙舞爪,我游的飞快,才逃得性命。要不然就没有你我父子了。”
“我记得十多岁的时候,和袁本初一起去看人家取新娘子。当时人挤人,进不去,我就高喊‘有盗’,众人纷纷闪躲,便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来。”
“······”
“当时放浪不羁,实在没想到会到今日。”
“父亲至少是快乐的。”
曹操看着儿子,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确实不像我。”
“父亲,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我想给我阿娘,上个谥号。”
“你母亲不是有谥号吗?”
曹操这时才反应过来,曹昂说得是谁。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来?万一再生出什么风波来。”
曹昂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