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赵臻若有所思,“你该听他的话。”
仪瑄踮起脚尖,两手缠上男人的脖子,轻轻在他耳际道:“可是殿下不回来,我睡不着。”
赵臻转首凝视女孩儿的侧颜,如一朵娇艳的海棠开在他的左肩上,他说:“真的?”
仪瑄点头,笑容纯真:“对呀,殿下不信吗?”
赵臻眼中似乎是沉默了一下,随即在她额上吻了吻,“我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忙,乖,你先回去。”
仪瑄皱眉:“我听说,魏襄被人下毒了。”
“是。”
“是谁做的?”
赵臻蹙了蹙眉,像很不喜欢女孩儿的问题,目光沉沉压在她身上,带着某种试探。
“殿下?”仪瑄神色如常。
赵臻垂眸,语气平淡:“不过是北镇抚司里一些不安分的官员罢了。”
因牢狱的大门半开着,可以隐约听见里面的声音——鞭子撕裂人皮肤的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响声,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仪瑄从赵臻的怀抱里离开,眼神恐惧看着他,退了几步,毫不犹豫的往牢狱里跑。赵臻没来得及反应,女孩儿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他沉着脸往牢狱里走。
双儿怕自家主子出什么差错,也赶紧跟上。
牢狱里很暗,空气腐烂潮湿,仪瑄边跑边咳嗽了几声,直到刑房停下。
北镇抚司为了将犯人隔开审问,拥有很多间刑房。像此时,就有六间刑房在同时拷问。仪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正好进了魏襄在的那一间。
十字木桩上绑着的人是江七白,鞭伤纵横交错,以至于白衣条条缕缕的挂下来。他闭着眼,咬牙忍着痛,就是一声不吭。
实刑者正是魏襄。
仪瑄在门口被人拦住,她紧咬牙关道:“我你们也敢拦?”
赵臻在后面,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那人就让开,仪瑄走进去。
魏襄看见她,眼神闪过一丝错愕,甚至紧张起来,但当着赵臻的面他什么都不能问,什么都不能劝,只是将鞭子放在一旁,向她施礼:“王妃怎么过来了?”
仪瑄冷冷瞥他一眼,走到江七白身边,江七白察觉到动静勉强睁开眼,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小丫头怎么来了?他们中了计,迟早是个死。她何苦要把自己搭进来?
仪瑄走过去,看着江七白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胃里翻江倒海。四周弥漫浓重的血腥味,她难受,慢慢俯下身子干呕。
赵臻把她抱进怀里,叹息:“你不该来。”
仪瑄恐惧的推他,想要挣脱他。赵臻开始不肯放,然而她挣扎的越发厉害,他终于松开手,颓然笑笑。
“殿下,”仪瑄抹了把泪道:“你这是——要把人活生生打死?”
“只是在审讯。”
“你这是重刑逼供!”仪瑄愤然:“下毒之事,如何确定和他们有关?”
“送饭的是他们的人。”赵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