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云与木瑾在垂花门外站住了,又说了几句,木瑾终于转身了萧亦云含笑立在门边,温柔地看着她。
木秋努力忽略萧亦云那道目光,捺着性子等着,手心已攥得湿漉漉的,默默数着数,正一咬牙,准备却见木老爷远远地跑过来,一边叫着世子,一边哈哈大笑。
她悻悻地缩回了脚,心里只把个木老爷恨得要死。
这个便宜爹爹,眼里除了钱,就是潇洒地喝喝酒,听听曲。如果说这府里什么事情值得他上心,恐怕除了大哥木嘉之外……她看着乐颠颠的木老爷,她撇了撇嘴:她怎么忘了?木老爷在大事面前,从来不含糊。眼下,世子萧亦云就是他的头等大事!
她恨恨地瞪着走远的萧亦云,心里那个不甘。
良久,无奈一转身,撞到了正凑上来的绿柳身上,登时,一股邪气全冲着她去了,一把搡开了她,用力之大,绿柳连着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木秋却早甩手走了,她忙嗞牙咧嘴地爬起来,顾不得一阵阵的麻疼,追去了……
木秋脚下生风地回到了南跨院,金嬷嬷正捧着一个坛子从厨房里走出来,见了木秋,正要说什么。却见她虎着一张脸,径直从自己面前走过,“砰”地一声,甩上了房门。
金嬷嬷错愕地看着晃动不止的门帘,心下嘀咕:这是怎的了?
忽见一声“嬷嬷”,绿柳歪着半个身子,气喘吁吁地进了院子,额上都是汗。
“哟,这是怎的啦?”金嬷嬷忙放下手上的酸菜坛子,迎了上去。
绿柳龇着牙,房里瞥了一眼,悄声问:“小姐可回来了?”
金嬷嬷架着她,往屋子里走,也悄声说:“回了,好像不高兴呢?怎么了?”
两人进了屋子,绿柳摔了屁股,金嬷嬷叫她褪下裤子,绿柳起初不肯,金嬷嬷叫了红杏来,这才勉强撩了衣服,拉下半拉裤子,一瞧,不由惊了一跳:屁股尾骨那儿好大一块乌青,已经肿得老高,手一按上去,痛得绿柳止不住叫了一声。
绿柳是金嬷嬷从小看着长大的,此刻看着这么一大块,也不禁心疼。忙招呼红杏去厨房拿了菜籽油来,用手蘸了轻轻的抹在伤处。又怕绿柳是伤了骨头,试探着用手又按了按,发现无碍,这才放了心。
禁不住问怎么弄伤的?绿柳不敢说是木秋推的,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金嬷嬷嘱她好好趴着,就拉着红杏出去了。
剩下绿柳趴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心内纠结:小姐这是瞧上世子了?这可怎么得了?那可是大小姐的夫婿,要叫夫人知道了
又想着木秋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她缩了缩脑袋,她可不敢劝,想了想,和陶姨娘说说?不成,不成,就陶姨娘那两下子,三两下就叫木秋给诈出来。倒时,没劝成不说,倒把她给招了出去。想到今儿这一下,她后怕地动了动身子,感觉更加疼了。
红杏蹑手蹑脚地掀了帘子进去,见木秋靠坐在窗前的绣礅上,整个人靠在桌沿,双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轻轻放下茶盏,正待退出去,木秋叫住了她。
红杏出了房门,快步往外边走去,心下惊疑:小姐叫她去外院打听世子的行踪,这可难倒了她。如果她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还好说。可这,叫她怎么是好?但一直以来的习惯使然:主子吩咐的事情,只有尽力去办,只有办得好、办不好的事情,没有能不能办这回事。
她放慢脚步,努力思量,脑子里搜寻着前院能说得上话的人,张嫂?不行,洒扫的,连接近世子都不能;小顺子?又摇头,顺子这厮,每次看到自己那眼光,都色迷迷地,自己避都来不及,也不成。
她扭着眉毛,到了垂花门,还未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来。却见一行人走了出来。木老爷正陪着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边说边走。
她忙隐身到门后,打量了一下,知那定是世子了。心道:难怪小姐要叫她来打听,这世子确实是人中龙凤。可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小姐这是要作什么?”
正思量着,忽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一大跳,回头一望,顺子正笑眯眯地站在身后,一脸的意味不明。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忙跳开,压低声说:“作什么?吓我一大跳。”一边下意识地往那边望了一下。
顺子又眼光一闪,往前逼近了些,红杏无处可躲,都闻到了他鼻子喷出的热气。
她嫌恶地侧了一下头,说:“小顺哥,这是作什么?老爷寻你呢?”说着,就要往墙边上溜挤出去,却被顺子故意歪着身子,挤得动弹不得。她大急,这要给人看见了,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陡地伸手使劲一推,推开了顺子,拔脚就走。一气跑了老远,看看后面无人追来,才站着喘了一口气。想到顺子,恨恨地啐了一口,抬脚走了,刚迈了两步,又停下。想想还得往回走。这回,她一路径直往大厨房去了。
平嫂子正在大声指使几个仆妇收拾食材,有一个妈妈手下一溜,一条鱼滑了出去,在地上劈劈啪啪地蹦着,她手忙脚乱地去抓,那鱼却太滑溜,几番抓不住。愈发蹦得欢,甩起一阵泥花子,引来边上人一阵抱怨。
她讪笑,一着急直接抬脚踩了下去,又用力朝鱼头一碾,这才消停了下来。正准备弯腰去捡,背后早被平嫂子一巴掌招呼了过来。
平嫂子双手叉腰,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她的脸上去:“你个老腌货,你当是老牛踩烂泥呢?使那么大劲作什么?这鱼可是要晚上给世子做“孔雀开屏”清蒸鱼的。被你一脚给踩烂了。你说说,这算谁的?这大冬天的,好不容易才寻了这一条大鲈鱼来,这还是舅老爷刚叫人送来的,要是叫夫人知道了”
那个妈妈被拍了一掌,本还有点不忿,听到这会,紧张起来,忙拱手作揖:“平嫂,平嫂,消消气,都是我的错。”
平嫂子横了她一眼:“不是你的错,难不成还是我的错?”
她哪敢多说,只一味地拱手求饶。平嫂子犹自不解气,还待再骂,边上众人忙帮忙说情
红杏悄悄的抽回了腿,往来路行去:世子要在这用晚饭,那么看来今晚是要歇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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