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斯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和黄连对视了半晌,才慢慢掀起薄唇,“还记得你上次吃了避孕药,结果昏倒住院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黄连微微蹙眉想了下,点了点头又追问:“我吃避孕药的事情,和我对精液过敏,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卓斯年点头,“恩。当时查出来的检验结果,你不仅对避孕药过敏,对精液也过敏。”
黄连秀气的眉宇紧紧拧起,“怎么会这样?”
卓斯年抬手握住了黄连的手,大掌的温度透过手掌心源源不断地传给黄连,“不用担心。你对避孕药和精液的过敏不是一般的过敏,寻常的过敏是皮肤方面的疾病,瘙痒之类的,但是你的过敏却是高烧不止,持续不退。换句话说,就是非典型性过敏症。你能否明白?”
黄连苦涩地笑了下,点头,“知道,我是异类,对吧?”
“傻瓜,你不是什么异类。”瞧着她嘴角苦涩的笑,卓斯年将黄连一把搂紧了怀里,“你是我卓斯年的女人。”
黄连伸出手指戳了戳卓斯年的肌肉,“喂,你别抱着我了,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发烧好了。”
黄连嘟嚷:“说什么傻话……”
她瞧见卓斯年的眼圈下面有一圈明显的黑眼圈,有些心疼,“斯年,虽然我一直没清醒,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彻夜不眠地陪着我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斯年平时他忙碌起来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但也没见过他如此疲累过。而此刻,满面的倦容,许是三天来都没怎么合眼吧!
想到这里,黄连心疼地紧紧抱住了他。
卓斯年并不正面回答黄连的问题,松开她,让她躺好,掖好她身上的被子,温柔地看着她,淡淡开口道:“前段时间我给你吃的维生素片,其实是岳父大人得知你的症状,专门为你配的抗过敏的中成药,只不过用了维生素的外衣。”
黄连闻言吃了一惊,从被子里钻出来一个小脑袋,“爸爸?”
“嗯,岳父。”
“爸爸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我想了解你身体的过敏源是什么,当时只好咨询了他老人家。不仅因为他是你父亲,更是因为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医医生。”
“所以你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爸爸?”
“不错。”像是想到了什么,卓斯年的嘴角忽然挑起来一个邪邪的弧度,“后来岳父大人给我手里塞了一盒小雨衣。”
黄连睁圆了漆黑的眼睛,“难怪原来都是爸爸的阴谋诡计!”
黄连哼唧了声,旋即想到了什么,咬了下嘴唇,艰难地启唇问:“斯年,我为什么会这样,过敏也就算了,就连症状都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是不是不正常啊?”
问出口有点奇怪,问人家自己奇怪不奇怪这个问题本身已经很奇怪了。
卓斯年忽而勾唇笑了一下,“没有,你别想太多了,现在烧不是退了么?”
可是小一秒,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忽而面色又变得十分凝重了起来。
空气安静了片刻,黄连瞧着他的脸色,不安地喊出声:“斯年?你怎么了?”
卓斯年微抿削薄的唇,犹豫了一下,薄唇翕张,郑重其事地道:“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了。”
看卓斯年一副严肃的样子,黄连的脸色也微微紧绷了起来,心情紧张,忐忑不安地问:“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不严重,但是对于你我来说,非常重要。”
黄连抿嘴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子,“嗯,我听着。”
“好。”
说完,卓斯年松开握着黄连的手,拿出手机。
荧幕灯光落在卓斯年如刀刻般的脸上,他在屏幕上翻找着什么,很快找到了,把手机屏幕放在黄连的眼前:“看到这张照片了吗,这是我让郑东在酒店的监控录像上截图下来的画面,你好好看看里面穿校服的女子,有没有印象?或者说,你能不能回忆起来并且确认,这个女人是不是你。”
黄连把视线投向手机屏幕,上面果真如卓斯年描述的那般,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人的背影。
“还记得起来吗?”卓斯年见黄连没有反应,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其实,在他心里,比她着急多了。
虽然已经能确认黄连就是当年的女孩,但他还是想让她亲口确认,这画面里的女孩,是她无疑。
黄连瞧着手机里的照片,蹙眉又蹙眉,“嗯……好熟悉,这是我们学校的校服”
“你好好想想,不着急。”卓斯年柔声鼓励她。
黄连又仔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