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梁森收到奇怪的短信。
这些年来想利用梁森的父母平步青云或是单纯诈骗的也不少,尤其是梁森正式当了掌事之后,帮着找人的更是数不胜数,家中天眼工作的、空闲时候也会看一看,只是一直没什么着落,渐渐的连梁森自己都没什么希望了,今天这则消息梁森也只当一样。
我看看时间,是凌晨的时候就发来的,大抵梁森没当回事儿,一直在忙葬礼的事情也没顾上,直到葬礼临近尾声,他闲来无事才查了,偏就出了问题。
“来源在哪?”
“没有。”梁森摇了摇头,神色是空前的严肃:“第一次有这种情况,我什么都查不到,从前若有这种事,我至少有个方向,但这次,我就算是交给天眼的兄弟,大家也都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看来人家是有备而来了。”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早就想到会有人在郑琳佯葬礼这天生事,我认真的回过头去:“梁森,你确定要去吗?”
“这是我一辈子唯一的执念了,时时你也知道,别的什么我都能放下,唯独我父母、柯柯,还有你。是我天生的责任,哪怕是假的,刀山火海我也愿意闯。”梁森肯定道。
我早知道也劝不住他,到最后还是点头:“我跟你去,人家选在这天,如果不是真的突然找到要告诉你,八成就是冲我来的了,事情由我而起,就该由我而终。”
“放心,我一定保证好你的安全。”梁森冲我笑笑:“这人把地址选在新城区钟鼓楼,那里是咱们家新城区接受的政府工程,因为时间比较靠后,是政府刚刚提出的,所以现在还只是电脑上的模型,选定的地址现在还是一个破旧的烂尾楼,是以前留下的,原定一个星期后爆破拆除,咱家工人还在附近收拾,我让咱们手下的兄弟扮成工人跟过去,如果有危险,随时准备撤离和报警。”
“医疗人员也带几个吧,我怕有人狗急跳墙,虽然事情出在外面,还让我们回临江去,但未必不是家里弄出来的,今天早上给郑琳佯送葬,你有没有看到几个支持澄澄的长辈,那眼神看我,恨不得要杀了我生吃似的。”我苦笑道。
梁森听了这话也难免嗤笑,只是笑意过后总还是要安慰几句,拍了拍我肩膀:“放心,家里那几个,除了脾气大,也没什么本事,况且现在傅董还坐家呢,谁敢胡闹。至于小少爷,我看他闹了那么一通之后心性是稳定多了,陆茵茵进监狱以前给过家里不少耆老好处,为的就是将来在争家产的过程中他们能为小少爷出力,但现在小少爷和她母子离心,她也进了监狱,小少爷对待长辈们可就不知变通了,他处理不来那么多关系的,有人心急是难免的,但小少爷不如陆茵茵似的会顺人意,最后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澄澄也是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的,打小不在家里长大,前两天才鬼门关里走一趟,到现在也没有关心他理由的,包括老傅。梁森,你知道吗?其实昨天晚上,老傅是让我们过去了一趟的,但他就是不问,他居然说、就是想看看我们而已,澄澄那会儿还吊水呢,都得拔了过去找他让他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梁森一向不大关心澄澄怎样,直到澄澄真的自杀,到底是一条命,现在他也叹息,想了想还是选择打趣了一句:“有你这个姐姐,都快抵上他父母了。”
正说着,我们出了老宅的大门,迎面却看见邵勤低着头往里走,我才回想起,我似乎一早上都没见到他,按说今天郑琳佯葬礼,照规矩虽然几个掌家都不用参加,但一定是要留守在家的,邵勤作为老傅身边的人,就算没有像纪槟或应祁他们一样来帮我,也是不该出门的,门禁还没过呢。
我上前去拦下,邵勤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停下之后神色也没什么变化,一切都很平常的向我躬了躬身:“小姐。”
“邵叔,您这是做什么去了?”我回礼后道。
邵勤才回过神来、晓得我拦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是傅董,说新城区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有人给他打电话来了,我最近一直忙着家里,确实没顾上,好在师父没跟我计较,就让我给他定回去的机票,我刚才是送他去了。”
“生意出问题,上面大多是我的名字,我到现在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想来不是大事,还要忙老傅回去?”我想了想问:“临江不是留人了么,而且,您怎么不跟上去?”
“确实不是大事,还不就是那堆问题,有人想在新城区的生意上入股呗,之前都分出去一大堆了,现在一看,咱家又拿了政府项目,其他建筑也差不多赶出来了,又想来占了,虽说是有好大家分,但也没这么离谱的,他还是得亲自回去会会,有些地方要签字,咱家的人过去看了,没法代签。至于我没跟着,是他让我留下来看着你,别出岔子。”邵勤说。
我忽然想到什么,往后面侧了点给梁森使了个眼色低声说:“签字?我怎么感觉这个理由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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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邵勤怔了怔,梁森憋着笑拍了我一把,我连忙转回去面对邵勤。
“没事。”我假笑道。
邵勤耸了耸肩便接着说下去,突然想到什么还抻了个懒腰,十分没好气道:“诶,趁师父不在我跟你好好唠唠昂,时时,你可得劝劝,你说你老爹是不是更年期了,这事儿也能怪我啊,就今天股权这些事,明明是他自己想清净换了手机号,把原来的手机丢在一边,别人给他打电话打飞都打不通,结果就拖了好几天,他居然赖我头上了!说我擅离职守耽误工作,可是回老宅来也是我的工作啊,我也没闲下,我说了这个,他就给我赌气说再也不理我了——”
邵勤说罢仰着头苦笑,而我却注意到另一件事,我连忙问:“我爸什么时候换的手机号?我怎么不知道。”
“就差不多两三天吧,他估计是回老宅不想麻烦,没跟你说啊?”邵勤收了笑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给我指:“哝,就这个,你记一下,省的他又把原来手机丢一边,到时候你都找不着他。”
那串号码并不在邵勤的通讯录里,他给我翻出来的是一张照片,上面记录着,我更觉得奇怪了,一面记下一面问:“邵叔,两三天了你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吗?”
邵勤摇了摇头:“他换号码的事我也是才知道的,就这样给我发了个照片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加呢。我最近一直跟在他旁边,有事也有QQ,用不着打电话。”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可越看越觉着这个号码也有问题,眼熟的很。
“诶对了,你这是要干嘛去?”邵勤忽然问。
我也顾不上号码的事了,连忙又想了个理由:“我这边也是,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关于新城区的生意,毕竟是政府项目,钟鼓楼的事还是有很多人眼红的,咱们家在津海基本是一手遮天了,如果在临江的地位也更上一层,那真是让同行没的做了。老傅脾气硬,人家大多叫着子女想从我这儿下手,我也只能先应付着。”
“那还真是巧了,看来家长和孩子是请到一块儿去了,师父走前还跟我说呢,他也是要去看钟鼓楼。”邵勤苦笑笑、随口说了句。
我和梁森却仿若意识到什么一般,相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