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禹看着楚封瓷亮起来的眸子,微微一怔。
那双眼睛仔细看来,与平时并无二致,但莫名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气,就像曾经无数次给予乐正禹的错觉那样——
他疑惑的脱口而出:“楚楚,你看得见吗?”
楚封瓷唇边笑意更甚,任谁都能感受到他如今心情大好。
“对。”
这和从前的回答并不相符。
时间停滞了片刻,乐正禹睁大眼睛,面上表情先是欢喜,再是控诉:“你第一个想着见的,也就第五一个?”
“嗯,我想见见他。”黑发少年眼睛弯起,五官更显得柔和,如料峭春风一样清朗,声音也放低了,便显得尤其的温润:“……究竟有多矮。”
乐正禹:“……”心疼第五。
荆商走上前一步,眼光淡淡扫了楚封瓷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恭喜。”
即便是这么说着,他好像也没什么高兴模样,仿佛只是敷衍式的恭贺一样。但要是仔细看,才发现他脸红的不像话,手指不安的颤动着,手心都蒸出热气了。
楚封瓷自然是不在意荆商冷淡模样的。黑发的少年随手将自己额前挡住视线的碎发拨了拨,报以善意的微笑:“谢谢。”
似乎是因为太高兴了,少年白皙的皮肤上都染上淡淡粉红色,看上去温文(可)有礼(爱)极了。
荆商沉默的盯了一会,突然撇开了头。
荆商:我徒弟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好想抱回家养!!
乐正禹看着荆商通红的耳垂,见到他“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禁有些牙酸,调侃道:“怎么着精分怪,你还害羞起来了?别别别扭过头嘛——”
乐正禹还没说完,荆商便瞪了他一眼。自个往旁边走了几步,将晕在角落中,躺尸了许久的乐正重背起来了。
乐正禹:“……”哦豁,玩太开心,忘记有个弟弟了。
荆商似乎还嫌不够挤兑乐正禹,轻飘飘补充一句:“地上凉,先把你弟弟背起来吧。”
楚封瓷看着昏迷的乐正重,摸了摸鼻子,心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些事情还是要交代清楚。正好乐正重一昏了事,由得自己将前因后果略去一些情节告诉两位前辈,只是对乐正禹终是心存愧疚。
“乐正重他……”
黑发的茶道师刚刚开口,却见荆商将昏死的乐正重扔给他哥哥,自己双手一空,便十分自然的按上楚封瓷的脑袋,硬生生将楚封瓷想说的下半句话给按回去了。
荆商感受着细软头发自指缝间穿过的触感,感觉一切的糟心都被治愈了。
揉了揉头发,荆商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挪开手,替楚封瓷答道:“被碎石砸晕了而已,不用担心……倒是你,不是要见第五涉远?”最后荆商话锋一转,又将视线汇集在楚封瓷身上。
这番话过去的太轻巧,乐正前辈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楚封瓷垂下眼睛,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实在是太轻了,轻易便能忽略过去,就更不容易发现其中的内疚和叹息了。
荆商愿意主动提起第五涉远,其实是非常难得的事。
毕竟全兵团都知道他们两人不对付,荆商几乎是完全无视第五涉远的,就算偶尔必须要提起了,也仅仅以“他”来指代。所以从荆商嘴里蹦出“第五涉远”四个字,简直算是新鲜事了。
乐正禹便也十分新鲜的瞧着他。
荆商开始还不觉得不对劲,被瞧着便忍不住面上发红,恼怒道:“看什么,你又找不到第五涉远。”
确实如此,乐正禹的虚操器早被乐正家收缴了,此时也只好抱着昏死的乐正重,站在一旁看热闹。
荆商身上其实也没有真正的虚操器,毕竟这具身体不过是他操控的无数分。身之一,所以虚操器也不过是一缕精神体。
不过即便如此,依照荆商强大的精神掌控力,用这一缕虚操器精神体去找人绝对是够了。
荆商的虚操器是一枚普通的配饰,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花样。
等蓝色光芒在指尖流转,虚虚实实显现出几个按键的形状。荆商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打,明明手指的动作极为缓慢,光芒流转的却越快。
直至最后扣出一声轻响,荆商睁开眼睛,平板的面容上出现一丝心机的笑意——怕是楚楚再喜欢第五涉远,也不会容忍一个偷。窥自己私。生活的跟。踪狂吧?
→虽然荆商完全忘记了自己某种意义上,也是个跟。踪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