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子并没说谎,杀人凶手还真是被人绑着扔到衙门的茅房里。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脖子上挂了一块木牌,上写用炭笔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我杀的皇后她娘。”
“啊耶。”第一个入茅房内,看见这个人的衙役猛然间吓呆了。
他双手提着解开的布腰带,拔腿奔出茅房,大呼小叫,“杀人犯在这里,他在这里。”
犯人自投罗网这件神奇的事件,惊动了整个府衙,所有的人都往茅厕跑,不一会,小小的茅厕挤满了穿着差服的人。
赵大人闻讯赶来,赶紧对所有衙役们下了禁口令,“这事不准对外提,大家都说是在外掳住的人。谁要说出去,谁就滚出府衙,别当差了。”
“遵命,大人。”
赵大人见这人被打得爹娘不识的样子,心中有了各种猜测。
将凶手打成这样,还将人往府衙里送,最大的可能是楚王的人,或者是高阳侯府的人做下的。
这两府的人,赵大人都不想得罪。
他认为,这件事处理得越简单越好,越复杂,参与进来的人越多,他们就越惹不起。
第二天早朝,赵大人又呈了一份口供给皇上,“陛下,这是臣审出来的,请陛下定夺。”
皇上看了一下口供,那人交待:“冯三老爷拿了我一家人,威逼我帮他杀妻,再还我家人。”
上面还交代了冯三老爷为何要杀妻,那名妾如今住在何处。
虽然人犯没交待事情的幕后主使,皇上一眼就看穿了,这人其实是冯伸的人。
冯三老爷可能的确是要杀妻,但他选择的办法,一定是人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杀妻。
而不是妻子跑去同高阳侯王府吵了架,立刻就被人推下了河,这种高调的杀人办法。
皇上看口供的时候,眼神斜了站在最前列的冯伸一眼,将他低垂着头,暗道:“一母同胞也害,这人太心狠,可怕太可怕。”
他又斜了任穹一眼,“他连皇上也杀,这人心毒,可怕很可怕。”
他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暗暗埋怨道:父皇同他们一起结盟,怎么崩时不将他俩一起带走呢。留下这两个又毒又狠的人给他,害我日子过得战战兢兢。
皇上合上口供,道:“先拿那名女子审。”
“遵旨。”
赵大人着差人拿了冯三老爷的外室,那名女子还没审她,她全吐了,“是表姐夫说,想同我永远在一起,给我怀中孩子一个嫡子的名份,他叫人杀的表姐。”
赵大人又将这份口供送到皇上案前。
皇上招来冯伸问,“安国公,常氏之死这事,怕是你的三弟叫人做的,你看怎么处理?”
冯伸愁着脸,道:“他竟然为了一名女子杀妻,太心狠了。”
“陛下,国有国法,人证物证俱全,就按照规矩处理。”
“安国公大义灭亲,让朕佩服。”皇上努力笑着。
“臣有一事相求。”
“你说。”
“臣的三弟夫妻一死,只有一个十岁的幼子,求皇上将孩子交给臣教养。”
“那是应当的,你是伯父嘛。”皇上说完话,扯了一下嘴角。
心中暗想,冯伸这个老狐狸,这下把冯家长房分给三房的房产全拿回去了,又顺道除掉了皇后,一箭双雕。
冯伸要是将高阳侯府的少夫人也一同网了进来,把高阳侯府一道给灭了,那就是一箭几雕了。
皇上还暗赞,还好,那个聪慧的冯三娘将房产当场送给了楚王,洗去了最大的杀人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