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究又重男轻女的人家,啥也不给闺女儿留的大有人在。
甚至,有那男女双方都穷苦的人家,你家出个哥哥,我家出个妹妹,互换做亲,两家凑成两对新人,一起吃个饭,便算结婚了,什么钱或者物,都不会有的。
所以,这年岁,大家还是更愿意生儿子。
儿子娶妻,是添人口,添人口就能分到更多的粮食,而且男人天生力气大,做农活自然比女人轻松,工分也比女人拿得多。
但闺女儿生出来,力气小,做不了什么农活,工分也赚不多,好不容易养大了就嫁出去了,家中少一口人,也就少了属于这个人分到的粮食。
在女方家看来,嫁了女儿,已经算是赔了,怎么可能还让女儿把娘家的钱带走呢?
却没想到,今天姜娴就发现了这卷压箱底的钱。
饶是姜娴知道自己在这个家中一贯的受到疼爱,也忍不住动容。
钱的数字已是惊人,更难得的是从背后折射出的却是姜娴在姜家的备受重视和被爱。
被爱,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外面喧嚣闹腾的声音逐渐平息,逐渐远去,顾珩从外面推门进屋。
姜娴抬头看去,红烛之下,那男人一步一步走来,漂亮精致又帅气的超过了任何一个姜娴见过的男人。
不由自主的,姜娴心中就浮现出一个念头:从今往后,这可就是她的男人了,有证的那种,谁也不能染指。
这男人今天也格外的精神,里面穿着白衬衫,下面穿着黑裤子,只今天外套穿着一件大红色的中山装,上面也是有暗纹的,自然也是合欢花,只不过是染的,不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但染色功底很好,整个衣服闲的喜庆却不庸俗。
很明显,他跟她穿成了一对儿。
这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在后世,对于这般的穿着有一个词来形容:叫做情侣装。
以至于当两人都老了的时候,孙辈们每每看到两人结婚的衣服,都要笑的没大没小的打趣他俩,说他们真是新潮,把浪漫玩的溜溜的。
今日,早上吉时顾珩结了新娘,两人回家,拜了高堂,下午有一段空闲的时间。
顾珩骑着车,就这么载着她一路冲到县里,两人就穿着这一身红衣服,领了结婚证。
是以,他们无论是在华国的法律的见证下,还是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都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
那一纸结婚证就好像澜国的婚书,令姜娴拿着摩挲着看了又看,那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又来了。
一切恍然若梦,却有让她知道,这真的不是梦。
顾珩一步一步走来,嘴角含笑,心中炙热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今日,他终于娶到胖丫儿了,他的新娘。
今天娶他,他激动、紧张又高兴,一夜没睡,却神采奕奕。
从今早,他看着姜建峰把她朝他背来,看着她对着他笑靥如花,看着看着,他却忍不住眼眶湿润,若不是强自忍住,眼泪怕就要夺眶而出了。
旁人结婚都笑的极为开怀,唯他,却想哭。
原来,美梦成真,真的能让人喜极而泣呢。
从今而后,他们就是夫妻一体,共度春秋。
姜娴同样内心炙热,但对比顾珩,那盯着她的眼神近乎着火,她自认她还是比较“含蓄”的。
她站起身,娇娇魅魅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走到屋里床前放置的小桌边,提壶准备倒酒。
“外面,客人都送走了?”
成亲,自然是要喝交杯酒的。
姜娴也不知道顾珩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
无论是从准备的刺绣嫁衣开始,再到这架仿古雕花的架子床,还有屋里这一对点着的红烛,最后到这桌上的一壶两杯。
比起华国人结婚仪式的简洁明了,顾珩策划的这一场婚礼更似古人。
繁琐却心意十足。
姜娴不欲刨根问底,但却将这些个记在心里。
和这个男人结婚,是她经历两世的唯一,是她的难得遇见。
蓦地,她的手被男人温热的手覆盖住,手中的酒壶被男人拿走了,她抬头看他,但见他眼眸中深邃专注,说不出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