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罗恭道:
“一定有,宋怀石是商人,你又查得宋怀石父子俩皆是经商的好手,方挣得如今宋家这般大的家业,那么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去买下一座山林,这座山林定然有什么值得宋怀石惦记上的东西,你继续查,明面上查不到,就查暗底下的,与汪家有无关联也一并查查,看汪家的营生与宋家的营生可有什么交集,倘若有,查一下可有什么古怪之处。”
罗恭一连串交代完,便问李信书可用过午膳了?
李信书极为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最后在罗恭的招呼下,腆着脸在金玉客栈用了午膳,其间罗恭再让店小二上了两样小菜与一壶酒。
李信书与他,最是喜欢喝酒。
他从前也是除了酒,甚少喝别的。
但只从亲眼见到孟申那厮居然也学会泡茶之后,他突然间觉得,其实酒可以不喝,改吃吃茶也是不错的。
至于茶艺么……
罗恭忍不住看了看自已一双干净修长的手,心说即便比孟申学在后头,但茶艺怎么也会比孟申那厮强!
李信书不知罗恭心中所想,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菜,又间或喝口小酒,对面又是罗恭,他美得滋滋的。
李信书在罗恭这里用完午膳之后,便离开客栈走人。
而冰未则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且带来了好消息:
“大人!王边那边有异样了!”
冰未跟着王边又去到郊外那座汪中通私养打手的宅院,刚开始一路跟着听着,没什么大的发现,都是一些王边交待宅里五人的日常嘱咐。
“什么嘱咐?”罗恭问。
“一是不能擅自外出,二是不能擅自行动!”冰未道,“以前只有后一条,这两日方又加了前一条!”
这是冰未在王边走后,又听得五人中的那名女子抱怨的,说她用的胭脂水粉都没了,还有想新做一身衫裙,都无法出宅院到城里买。
冰未迟疑道:“在那宅院里,我也有看到一个整日蒙着脸的男子,我听王边喊他林生,看起来风度翩翩,举止也有优雅,像是非富即贵的公子爷,很有礼数教养,只是这个林生不爱说话,我每回去都没听到他开口,这回倒是听到了一句!”
王边要走的时候,突然就问了林生一句,问说上回的信可找到了?
林生起先没开口,后来在王边连问了三句后,他方缓缓说没找到。
“信?”罗恭想到了孟军交给他的那封很薄的书信,自袖兜里将折了起来的信封取出来:“或许他们要找的信就是这一封。”
冰未看到罗恭手上的信封,又是正巧他正在向罗恭禀着信的事,于是他很快反应了过来:
“说的就是这一封?这是什么信?大人又是从哪儿得来的?”
一连三个问题,冰未问完,罗恭也没想瞒,便跟冰未一五一十说了。
冰未听后满面惊讶道:“真是……”
“知人知面不知心?”罗恭接下冰未的话,见冰未点头,他嗤笑一声道:“这汪中通确实藏得够深的,就刚才你提到的那个林生,我想也就是之前我们还在珠莎县时查问到的那个蒙面公子。”
“林昌没死之前,纠缠了林昌一会儿,与林昌起了争执的那位公子?”冰未想着同样是蒙着脸,不以真面目示人,确实大有可能,又问:“这汪中通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雇人去杀了林昌?还说这是目标?难道之前两任珠莎知县也是他派的人所杀?”
罗恭道:“倘若这信真是王边与林生要找的信,那么我们也就找出了连着杀害三任珠莎知县的凶手与主使了,至于原因……你说他们现今都被汪中通限定住在宅院里不得进城?”
冰未点头:“是!”
“那走吧!”罗恭说着站起身,直往客栈大门外走。
冰未没有再问,他知道罗恭是想亲自到汪中通郊外的那座宅院里去。
南黎汪府里,连城一直关注着汪大夫人与汪海、外管事的动静,毕竟汪大夫人是内宅妇人,所以也没怎么出大宅的机会。
倒是汪海与外管事明明有许多事得外出处理,可他却连连看到各处商铺的掌柜或管事到汪府里来,与汪海禀报各种关于买卖的决策。
他觉得汪海做得有点刻意过了头了,这是知道他们皇差都在时刻关注他?
所以汪海收敛了?
可也收敛得过头了,这会让人更加注意到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