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汇,黑莲教驻地中。
兵部尚书面前摆着几封书信,他脸上勾起笑容,目光落在圣旨上的字迹。
“东阁次辅啊,”兵部尚书喃喃一句,他下首跪着一太监,闻听兵部尚书所言,马上开口劝说。
“主子,那暴君心坚如铁,断不会做出这种改旗易帜之事。”
兵部尚书仿佛未听到太监的劝告,继续低吟:“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太监大喜:“主子,你想明白了?”
兵部尚书感慨一声:“老夫自入朝为官以来,兢兢业业几十年。没承想一朝踏错,竟被那孺子视做心腹大患,不得已才来到江汇联合黑莲教欲做一番大事。”
太监气愤说:“国朝两百年,从未见过大人这般被冤枉的。那暴君如此蛮横,又宠幸奸佞之臣,日后定不得好死。”
兵部尚书低头看向太监:“小贵子,你入宫多久了?”
“主子,已经五六年了。”太监脸上带笑,“宫里的日子可不好过,幸得主子在暗中照顾。”
兵部尚书捋捋胡须问:“当年你父一心供你求学,不惜卖身为兵。只可惜当年老夫醒悟得太晚,一心想着替那孺子打下大。大的江山。”
“主子,这件事不怪您,父亲在临死前曾拉着我的手,讲述您当年在大河行军关心士兵种种,我知道您是个好人。”
“好人?”兵部尚书哈哈一笑,“倘若老夫的谋划能够成功,到时大苍骑兵汇聚,黑莲教上万的教众沦为炮灰。江汇成千上万的百姓沦落异种铁蹄之下,老夫是个好人吗?”
“主子,您不过是自保而已,那暴君步步逼迫,千万不能坐以待毙。”
“小贵子,老夫这几天接到门生故吏的书信,无不规劝老夫回头。”兵部尚书语气萧瑟起来,“事到如今,老夫怎能回头,回京不过一死。”
“主子,既然暴君不仁,也别怪咱们不义。”太监语气阴森,“要不您就集合军中门生故吏,反了他娘的。”
“造反?说得轻巧。”兵部尚书拿起一封书信,“看看吧,老夫那些门生故吏已经生出别样心思。这信里说得多好啊,他们等老夫回京重掌乾坤。”
太监不解地问:“主子,您对这些人有大恩大德,莫非他们个个都是狼心狗肺之徒,竟忘了您的恩德。”
“恩威并重,当是御下之道。老夫还是兵部尚书,他们自然会聚在老夫身边。老夫一旦失去权势,不过是一个流落江湖的通缉犯。”
兵部尚书自嘲一笑,他压下书信问:“你不远千里赶来江汇,是不是探听到什么消息?”
“没错,还要谢谢兵部那些蠢货,他们在宫中四处打听。奴才见宫中偏僻地方,无故出现许多太监。只要文官塞银子,他们就敢把机密都露出去。”
兵部尚书诧异:“太监爱银子,以前不都这样?你以为兵部从前那些宫中机密都是从何处来的?”
“咳咳。”太监咳嗽两声,“可这次不一样,主子,这些太监来历蹊跷。奴才曾见过他们往司礼监去,八成是司礼监撒出的钉子。”
“钉子?”兵部尚书点头,这是对司礼监密探的称呼。
夏云有雄才伟略,登基之后将部分机密情报放置在司礼监,让司礼监培养出许多的人才,这些人统称为钉子,意为扎破敌人的脚。
“没错,主子。刚开始我看见圣旨听到流言,还以为暴君真的回心转意。可在宫中种种见闻方觉暴君再下一盘大棋,那暴君一定是设局想请您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