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着铺子里没有一件好玉器,火急火燎,去安南府城告状。
“老爷,白薇太嚣张了!她当着众人的面,砸了咱们的铺子,一件完好无损的玉器都不留,还大放厥词,说这是咱们剽窃她作品的下场!让您敢作敢当,别当个孬种!”
掌柜心里恨白薇,脑袋被砸的现在仍然头昏脑涨,手臂一阵阵刺痛,伤着筋骨了,这才上眼药,等着姜老爷找白薇算账。
“老爷,您别再和她讲客气,这种匪气十足的女人,就该抓她下大狱,赏她几十板子,好叫她知道姜家不是好惹的!”
姜老爷坐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封信,辨不清此刻的神色。
他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突,在极力克制怒火。
良久,姜老爷生生咽下这口恶气,沉声道:“我们剽窃白薇的玉器,有错在先,她砸了铺子算是扯平了。你备一份厚礼,代姜家上门赔罪道歉。至于买走玉器的客户,给他们退了银子。”
掌柜张大嘴,错愕的看向姜老爷。
“还不快去!”姜老爷‘啪’地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掌柜心口猛地一跳,“是……是……我这就去!”
姜老爷看着掌柜离开,脸上布满阴霾:白薇倒是好本事,得皇上器重,他不息事宁人,白薇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只怕更不会收场。
他冷笑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待李大人回京,谁还能给她撑腰?
心里仍旧憋闷的慌!
——
京城。
将军府。
昏暗的屋子里,断断续续传出咳嗽声。
含绿端着汤药走到院门口,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入内。
内室里溢满厚重的药味。
床榻上,躺着一位羸弱的女子,深色被褥映衬着她的削瘦的面颊愈发苍白,病恹恹的掩嘴咳嗽。饶是如此,她精致昳丽的面容,仍是令人惊艳。不但不逊色,反而令人怜惜入骨。
“小姐,小姐,您的病情愈发严重,您不准许奴婢去求将军,奴婢去找凌大人,让他请太医给您诊病,好不好?”含绿眼圈通红,泪珠子吧嗒往下掉,“您不顾惜着自个,也得想想大少爷,他若是知道您过成这样的日子,得心疼坏了。”
沈晚君费力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嗓音微哑,“不许去扰了外祖父的清静,让他为我担心。我这身子骨早就败坏了,看再多的太医都无济于事。”
至于哥哥,他只要知道她过得很好就够了。
她唇边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哭什么呀?我好端端的,端药来给我喝。”
含绿强忍着眼泪,服侍沈晚君将药喝下去。
心里恨将军,眼巴巴求娶大小姐,娶回府又不懂得珍惜,可劲儿的作践。
若是夫人在世,威远侯府不落在继室的手里,小姐有夫人撑腰,那些妖魔鬼怪,谁敢欺负到小姐头上?
“小姐……”含绿想劝沈晚君,写信给沈遇,让他回京。
只要他回京城,小姐就有人做主了。
这话还没有说出口,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紧接着,进来两个人。
为首的是威远侯的继室,沈晚君的继母常氏。稍稍落后的女人,是常氏的侄女儿,如今是将军的宠妾。
常氏瞧见沈晚君病歪歪的靠在床柱上,满脸担忧,“哎哟喂,我的大小姐,这才多久未见,你怎得病成这副模样?可有请太医?太医如何说的?”
常月盈俏声说道:“姑母,姐姐这是小产,小月子没坐好,染了病,吃几幅药就没事了。”
常氏‘啊’一声,“又小产了?这都第几个了?你怎得这般不小心?下次可得注意点,再小产,保不齐就没法生了。”
兵不刃血,常氏的话似刀子,往沈晚君心口扎。
沈晚君面色十分淡然,不为所动。
常氏捏着帕子的手一紧,说起来这里的正事,“阿晚,你外祖父再过不久七十大寿。阿遇离京多年,你去信请他回京。侯爷为他说了一门亲事,等他回来,侯爷替他活动活动还能谋个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