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初从来没有这么无措过。
大半夜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下床,透过门缝,看见了书房的光。
裴北深还在书房里工作。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他还没有休息。
或者说对裴北深来说,高强度的工作是一种麻痹自我的方式。
她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双手捂住脸,深吸着冰冷的空气。
不行!
不能这么冷冰冰地等下去了!
她必须得去找裴北深解释清楚才行!
黎清初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推开门,踮着脚尖,一步一步挪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的门没有掩上,露出一道缝隙。
灯光从门缝中倾斜而过。
黎清初将耳廓贴在墙上,缓缓靠近那道缝隙。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
但因为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
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我不会回去看他。”
裴北深嗤笑起来:“他死了都跟我没关系。除了生我,他什么时候尽过做父亲的责任?”
从听筒那边传来很大的怒吼声。
黎清初勉勉强强辨别出了一点。
“……不回来……是不是……因为……北山……”
她总觉得那头的人好像提到了她的名字。
但是隔着这么远,要想听得一清二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又挪了挪,离门缝更近了些,努力地去听着。
“爷爷。”
男人的声音如酒般清冷:“你想多了。”
“……我不会娶她的。”
黎清初的心跳滞了一下。
裴北深这句话有太多的信息了。
那个“她”指的是谁?
她的疑惑还没在心里面盘旋太久,就听见裴北深接着道:“我把她留在北山庄园,是我的事。不需要别的人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