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明媚的春光照耀整个长安。然而,在这静谧美好的春日里,整个长安暗流涌动,就连空气中,也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在确定傅天一和关山月离开后,皇帝叱令凉春秋率领悬天府的人去追捕秦使。
悬天府门下有案司、狱司、刑司、武司、谋司五司,五司分别由五官主掌,其中武司的主掌官为袁冲。凉春秋接到皇帝的命令后,和袁冲率领武司众人,骑快马追捕。
一溜黑骑,绝尘而去。
不多时,已经到了百里之外。
然而,原本拖拖拉拉刚走一日的秦使,忽然间,像是消失在了大唐境内,不见踪影。凉春秋望着没有尽头的路途,勒住马缰,暗想:对方一定是提前准备好了退路,化整为零,这才像人间蒸发一样。
虽然他率领的都是铁骑,日行千里。但是,不知对方走了哪个方向,只怕追踪下去也毫无意义。
凉春秋回程途中,绕道而行,这次,见到了汉国的使臣。但是昨夜皇宫的刺杀,不确定汉国是否参与,另一方面,汉国使臣中,有游宰父和太叔令两位大儒贤跟随,他到底有些顾忌,所以,只能放行。
见凉春秋无功而返,皇帝陛下也未动怒。
“既然他们敢肆无忌惮的进宫行刺,自然也做好了逃脱的准备。这事,罢了!你下去之后,查一下怀璟的下落和冷家那小子的事情。”皇帝说完后,摆了摆手,示意凉春秋退下。
在皇帝看来,其实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十分清晰。无非就是自己将老二贬为庶民,幽禁府中,引起了他的反抗。这才以龙渊剑和燕云十六郡为代价,勾结秦人,进宫行刺,倘若成功,冷家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他登基为皇顺理成章。
如果不成功,他金蝉脱壳,消失在大唐,另寻他法,以待日后东山再起。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冷无欢和韩文渊他们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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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猜测的同时,一页书院。
紧张的一夜过后,莫非从沉睡中醒来,长时间的身体紧绷,浑身酸痛。
现在已是中午时分。
房帘遮掩,屋内昏暗,莫非摸着身体的伤口,忽然生出一丝畅快。昨夜,为了对付二皇子,没有太在意身体的伤口,现在松懈下来,这才发现割裂的伤口已经露出了生生白骨。
随即,丫丫醒来,两人缓了好长时间。莫非给自己和丫丫认真的做了包扎,又重新上了一点药,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此时的两人,精疲力竭,根本不想耗费力气做饭。
“我们去天香楼吃罢!就当犒劳自己。”
丫丫闻言,两眼一亮,赞同的点点头。于是,两人赶紧起床洗漱,收拾好,便往天香楼走去。
沧海书院外是一条老街,老街两边,树林掩映,绕过这个老街,走不了多少时间,就到了天香楼。
两人还未进楼,边听楼中喧闹嘈杂,其中一人一惊一乍道:“血流了一地,喝!吓得那些路人脸都绿了,冷无欢的身体啊!基本上是四分五裂,那双手,还有那双腿,都分家了,啧啧!可别提有多惨了!不过也是活该,竟然与秦人勾结!呸!什么东西。还有那韩文渊,亏他还是一代风云人物,死的活该,比起我们唐国的莫非,简直……没得比。”
旁边一个年轻的男子往嘴里扔了一颗茴香豆,“咯嘣咯嘣”嚼的脆响,罢了,絮絮叨叨道:“……昨晚真是不太平,连二皇**邸的人也全部死了,那些南衙禁军的守卫,哦……还有一些艺妓伶人无一生还。永清宫外,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血腥味。听说,只有二皇子和其中一个戏子不见了。这该死的秦人,到底想要干啥?难不成抓了二皇子,对他们有好处?”
宫闱之事,不能外传,这是明令禁止的事情。所以,长安的百姓只知道永清宫的灭门惨案和冷无欢、韩文渊的死,对于关山月和傅天一两人进宫行刺之事,一概不知。
听这两人说完后,一个睿智的长者眨着眼,抚了抚胡子,老神在在道:“只怕,这天下又要不太平咯。”
一个长相粗鄙的汉子大怒:“不太平?不太平才好啊!秦人欺人太甚,真当我们大唐是怂货?呵!我看呐,他们就是嫉妒,嫉妒我们大唐出了一个天下文会的榜首。这才胡作非为……要是让我胡汉三遇到他们!……啊!”
众人听胡汉三义愤填膺的说着,忽然,见他怒目圆睁,看着天香楼的门口,大吃一惊,顺着胡汉三的目光朝外看去。
赫然发现,进来的两人中,有一人就是天下文会的榜首——莫非!!
有人嘀咕:“我滴娘呀!……莫非!”
这一声嘀咕,犹如晴天霹雳,众人震悚不已。紧接着,目瞪口呆的看着进来的两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再回过神时,一袭黑衣的莫非,已经上了楼上的雅间。
“啪!”胡汉三使劲给自己一巴掌,痛的龇牙咧嘴:“入娘的!真疼!哎呦,真的是莫非,不是做梦,哈哈!能见到莫非,这顿饭——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