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抱着儿子,让麒麟儿在自己的肚皮上愉快的玩耍。
他笑了笑说:“无妨,暂时就暂时吧,我也不认为靠着铁血手段就真能做到吏治清明、海晏河清。
”
“十一叔说你在回京的路上又犯傻了?每日不是在船舱发呆,就是嘀嘀咕咕说什么思想建设。
”
黛玉发现自己的丈夫这回回来后,整个人都好像变了。
不是说外貌上的变化,而是贾琮整个人给她的感觉。
似乎有点像当初的魏老爷子,以及前些日子在国子监讲学的周炯老大人。
明明是个少年郎,却有了经世大儒的气质。
听到黛玉询问起了这个,贾琮也来了兴致。
正如贾十一所言,这个世上若是有个人能与自己在思想上同步,似乎也只有林姐姐一人而已。
便是岳丈大人,都无法跟上他的思维。
他翻身坐起,将儿子搂在怀里,跟黛玉说道:“我确实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林姐姐你帮我参谋参谋……”
《礼记》有载,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这就是贾琮在这些年的经历中,不断寻找并开始逐步完善的道。
“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琮哥儿,立言,非大毅力大学问不可得。
你真的想清楚了?”
黛玉听完了贾琮的讲述,眼中既有欣赏、崇拜、激动、与有荣焉,亦有担忧与心疼。
担忧的是立言这件事定然会遭到整个士林的质疑,甚至可以说,百年、千年之后,都可能毁誉参半。
同时她也在心疼贾琮,贾琮如今就有了立言的想法,那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事,而且是不断冲击他思想的大事。
特别是这次的河南之行,那一次次的监斩,一桩桩案子背后的污秽,都像一柄重锤,不断的捶打着贾琮的思想。
重压之下的反弹,促使贾琮思想在不断的改变升华。
“伱真的想清楚了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
“嗯,我觉得,我想清楚了。
”
贾琮郑重点头,斩钉截铁的回道:“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治国如治人,人之疾,若深入骨髓,神医难救。
国之疾,亦是如此。
如今国之疾还在肠胃,我想试一试能不能找到这火齐之法。
”
“那我帮你!
”
黛玉握住了贾琮的手,夫妻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