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打算
把上海建设成为海军基地,进而控制南洋海防,成为中国的“海军王”。左宗棠也特别看重上海,尤其上海还有著名的江南制造局,为中国南方最大的兵工厂与机器制造机构。左宗棠在军机处待了一段时间,也发觉中国海防空虚,虽然极力主张陆防,但事关****。也不得不要求加强海防。加之李鸿章手握北洋水师,权势如日中天,令左宗棠耿耿于怀,他也想在海防上加强自己的势力,扩大影响,正在这时,朝廷又调左宗棠为两江总督,治理东南半壁河山的政务。于是左宗棠亲自到上海视察,从原湘军水师中招募人马,创办船政,制造新式军舰。南方海防,在左宗棠领导下正如火如荼地开展着。
邵小椿等人,在南洋当官,表面上当然得听南洋大臣的。可是,背地里,这帮人却成了北洋坐探,不但把左宗棠的一举一动,详细回报李鸿章,对左宗棠还阳奉阴违,公事上处处掣肘,扯左宗棠后腿。
左宗棠也染指海防,欲从中夺食,这叫李鸿章如何忍得住。李鸿章下决心与左宗棠斗一斗。李鸿章知道左宗棠今日权满东南,虽有个人才华,却也依靠胡雪岩为他筹划,欲倒左宗棠,必先剁其左右手胡雪岩。胡雪岩就这样被推上了****的浪尖。
就在此时,法国入侵越南,越南是中国的邻邦,法国此举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以越南为跳板,向中国西南扩张自己的势力。朝廷许多大臣要求朝廷出军帮助越南抗法,左宗棠也同意此计划。但李鸿章则以越南不是中国的属国,而且朝廷连年征战,民生痛苦,与法国贸然交战,会得罪许多西方国家,而且胜负难料,因而主张议和。这更加深了李鸿章和左宗棠的矛盾。
左宗棠虽然主张出兵半助越南抗法,但是却无钱粮。于是(左宗棠召见了胡雪岩,向他说明形势,要求借钱,购买军火粮草。
胡雪岩听了十分为难,近来他与洋人大打商战,积压了几百万两银子的生丝,钱庄上活钱只有百万余两,如果战端一起,不知要拾多少银子进去,然而对左宗棠他又无法拒绝,于是答应回去筹划一下。回到浙江,胡雪岩听见帐房来报,近来由于法军入侵,南方各地的许多人纷纷要把钱存入钱庄,几日之内钱庄已存入近百万两。
胡雪岩一听大喜过望,每逢战乱,即有不少人怕战乱之中,钱财多了不安全,纷纷存入钱庄。只是这数额如此庞大,确实也令人意外。胡雪岩也没往深处想,只是一念到此,便放心借钱给左宗棠。而且战事一开,短时间内也无人来提款,自己同洋人的斗法,洋人已支撑不住,近日便可见分晓。穗妥之后,胡雪岩便向左宗棠发电,同意借款一百万两银子。
左宗棠借出银子后,立即购买军火。
就在胡雪岩借出银子数天后,上海阜康钱庄分店突然来了一个主顾,要求取走存银五万两,伙计有些吃惊,但还是给他取了。接着,又来了一位煮顾,要求取走存银五万两,伙计无奈之下,也给他取了。过了一会,又来了两位,要求取银十五万两,这下,钱庄知道事态严重了,马上发电报给胡雪岩。
胡雪岩得知消息赶到上海后,发觉钱庄门前已涌着不下百人。胡雪岩明白自己的商业秘密从来没人得知,今天这件事明显是个阴谋,而且幕后人来头不小。胡雪岩要求钱庄首先把那些提款大户叫进密室而把那些小户的钱还给他们,要求大户宽限几日,并且利息也给双份甚至更多。可是这帮顾主只要求要回本钱,而且立即兑现,否则便去告官。
胡雪岩知道如今一切如履薄冰。他马上派人同洋人谈判,想把生丝卖出去,可洋人知道胡雪岩如今的处境,以前他们唯恐胡雪岩卖生丝,现在则扬言他们不买胡雪岩的生丝,即便买也必须依他们的价格,洋人出价是以令胡雪岩在这笔生丝上本钱赔光,摆明了落井下石。
当时,各省协饷都汇到上海,供两江总督衙门所用。这些钱都先汇到上海道衙门,再由上海衙门交给两江总督衙门。而胡雪岩的阜康钱庄则代理总督衙门公库。所以邵小椿应该将各省协饷,汇入阜康。邵小椿却刻意扣下应该解交阜康的协饷。阜康钱庄的大伙宓本常也搞鬼,挪用钱庄资金另作生意,结果发生亏空(无法归垫。
阜康钱庄上海分号里外被坑,外面资金该进未进,里面资金不应出而出。两头掏空,库存空虚,北洋派此时在外面放风声说,阜康资金不足,阜康钱庄信用大受打击,惨遭挤兑,只好停止营业。仟庄到了停止营业的地步,信用就整个破产。上海阜康被挤兑关门的消息,马上传遍各地,各地阜康钱庄都遭到挤兑。
影响所及,胡雪岩名下其他事业也都到周转问题,资金全面吃紧。局面走到这一步,只有怔府能救他。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出于众,人必非之”,胡雪岩树大招风,一则早遭人忌;二则朝廷中李鸿章等北洋系大员又倾力推波助澜,说胡雪岩涉嫌欺诈,三则各地主顾纷纷上书,状告胡雪岩;四则左宗棠虽极力保胡雪岩,然而左宗棠平时目空一切,得罪的人太多,朝中大臣不买他的帐。于是,朝廷下旨查封胡雪岩家产,并除去胡雪岩的二品官衔及顶戴。不可一世的胡氏王朝就
这样烟消云散了。
事后看来,如果左宗棠与李鸿章和平共处,或者左宗棠压倒李鸿章,不论是战是和,总之不被李鸿章压倒,胡雪岩就不会垮台。
晚清,特殊的社会环境使得商业不得不依赖于政治。政治上的斗争往往使得商业发展历经波折,如果不依靠官场,不可能有大的发展,而靠得太近,却又成为官场斗争中的牺牲品。
成功语录:
多事这秋,冒险待强
做生意自然要冒风险。因为做生意要寻找商机,然而机遇与风险是相伴而行的,无论什么生意都带有几分风险。经商要树立风险意识,这是由商业京营的本质决定的。从某种意义上看,做生意就是一种用钱去赚钱的生意。而事实上,一笔投资下去是不是能真正赚到钱,要受经济形势,市场状况乃至政治形势等各种因素的综合影响,因而并不是预先就呢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往往必须到最后才能见分晓。从这里看,做生意类似炒股。升值越高的股可能跌得越厉害。利润越大,风险越高,因此,有人把投资当作赌场上的下注,称为“押一宝”,就是此理。
不过,这里也确实存在该不该去“押一宝”的正确判断的问题。敢于承担风险决不是不计后果,也决不是明知死路仍然要“一条道走到黑”的胡拼乱撞。
首先,这里有一个值不值得冒险的问题。这个好判断,用胡雪岩的话说就是:“人生在世。不为利,就为名。做生意也是一样,冒险值不值得,就看你两样当中能不能占一样。”也就是要么有利可图,比如胡雪岩从太平军逃亡兵将那里融资的举措;要么是有名可得,比如为左宗棠筹粮、筹饷,支持左宗棠平西北之乱,这自然含有冒险过后名利双收的意思。但是,从具体行事看,常常确实难以名利双收,两全其美的事太少,所以,或名或利,也常常要有一个明确的判断和正确的选择,起码不做一险冒过,名利皆失的事。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商业运作中的冒险一定要明白可不可以冒险,决不是毫无保证的铤而走险,所谓刀头上舔血,应该是最终能舔到血而不伤自己的舌头,假若舔血之时割破舌头让自己也出了血,甚至割掉了舌头,这种血,无论他有多大的诱惑力,也不能舔。一个生意人,在决定承担风险前,应当考虑那些经过周密策划安排之后以免可能出现的人力无法左右,同时也可能使计划受阻乃至前功尽弃的环节。因此,尽人事,而听天命,把所要承担的风险尽可能降低是科学可行的。
关于具体的风险“担保”,自然是因事、因时、因势而定,但总的说来,风险承担者在考虑寻求“担保”时,有两大原则是可注意的。
其一,所冒的风险必须是那种即使失败也不会伤及根本如生命、信用、信誉等的风险。不伤及根本,虽败不倒,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否则,必将一败涂地,永无翻盘的希望。
其二,要预先谋划
好一旦事败后的退路,凡事都要留有退路。退路谋划好了,一是可以壮胆,不会在风险面前畏尾;二是一旦计划受阻或败局已定时,不至于惊慌失措而导致处置失当,把事情越搞越糟。而且还可以退为进,进行迂回包抄,或金蝉脱壳,获得喘息之机。
胡雪岩在事业发展之初也冒风险,开钱庄本就是个风险极大的的行业。但胡雪岩极谨慎,而且有王有龄作靠山;在接受太平天国的逃亡兵将的匿产存款时,也早想好了退路,用“人家来存款的时候,哪个晓得他的身份?他额头上并没有写着字:我是长毛。”这确实不失一个一旦事败之后开脱自己的理由。
胡雪岩为了控制生丝市场,大量囤积生丝、蚕茧。到他破产前一年,为囤积丝、茧投入的资金已达两千万,而且继续投入资金增加丝、茧积量。胡雪岩认为洋商之所以压价,一是因为洋商以为他胡雪岩在现有情况下一定会急于脱货兑现,无论价格多低,他都会接受。二是现在市场上还有货,可以不急于买他胡雪岩的货。正是这样一种估计,促使胡雪岩不仅不降价,还有投入资金加大囤积。他这样做,一是要做出一种姿态告诉洋人——我胡雪岩并不急于脱货求现,二是要将上海市场上的生丝市场垄断,打消洋人从别的渠道购得生丝的念头。洋人买不到丝,自然要来找我,这样就更奇货可居了。
除此以外,胡雪岩这样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和朝廷争口气。在胡雪岩看来,中国的官府和外国一个很大的差别,就是国官不恤商而外国政府却尽力帮助本国商人做生意。比如洋人到中国买丝,本来盈亏釉负,与政府毫不相干。但他们的政府却帮他们说话,要求中国降低捐税,以减少他们的成本。他如今做生丝生意销洋庄,和外国人一较高低,为民族争利益,但朝廷不仅只是那里看热闹,甚至还说冷话,扯后腿。为了争口气给朝廷看,他还是得挺住。
一个自诩只知道“钱眼里翻翻跟头”的商人能有这样一番壮志情怀,的确让感佩。但云“主不可以怒而兴兵,将不可以愠而致战”,之所以不能以愠怒兴兵,是因为兴于愠怒必蔽于意气,蔽于意气则必然惑而不明,正常情况
下一定给予高度注意而决不致于忽略的情况,在这个时候就有可能弃之不顾,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败局在没有正式交战之前其实就几乎定下来了。所以特别告诫,兴兵之道在于“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且须“明主谨之,良将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