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沿江实地考察,了解到从西兴上船过江,航程大,江上风浪大,容易出险。胡雪岩选择了三廊庙附近江道较窄之处,决定在这里投资兴建“义渡”,把船码头“搬过来”,让“上八府”人改道由鼓楼进城。
码头很快就修起来了,胡雪岩又出资造了几艘大型渡船,不仅可载人,还可以载车和牲畜,而且免费过渡,又快又稳又省钱,上八府的人无不拍手称好。这一来,胡庆余堂在上八府顾客中的知名度提高
了。上八府的旅客也改道由鼓楼进城了。胡庆余堂的地理劣势转为优势了,叶种德堂的生意随着“义渡”的开通迅速冷落。真可谓“一石三鸟”之举。
胡雪岩创设义渡后,临时设有趸船,以便过客待渡,渡船每天开约十余次,一般顾客不取分文,只有干苦力的人来过渡须代船夫服役片刻,由于设义渡是众人受惠之事,干苦力的也乐于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钱江义渡还设有救生船,遇有风高浪急时,渡船停驶,救生船便挂了红旗,巡游江中,若有船只遭遇不测,就不避风浪险恶,飞快行驶过去救援。
钱江义渡的开办使胡雪岩的善名不胫而走,而且义渡便利了“上八府’与“下三府”的联系,客观上促进了商业贸易的发展,对胡雪岩的经商活动也大有裨益。
成功语录:
识时务,顺势行
清朝江南地区的钱庄业多为宁绍帮所经营,而镇江帮有后来居上之势,这是当时江南金融业总的趋势。但在同治、光绪年间,杭州人胡雪岩却创办了一家全国最大的钱庄,规模凌驾于票号之上,形成了当时中国金融业“北票南庄”的局面。
“北票南庄”局面的形成,有其特殊的历史背景。在明末就已经出现的资本主义萌芽,在清朝中后期的江南地区已经发展起来。其中丝业、茶业由于受出口的影响,其商品化的程度非常高,仅浙江一省每年的生丝总价就在二千万两以上,而遍布全省的大小丝行为收购生丝,需要一个全省范围的金融网,而当时浙江省内的钱庄数量虽多,但均是各自为战,相互之间缺乏联系,难以满足丝行的这一需求。到了同治年间,随着五口通商后进出口贸易的发展,钱庄业的现状已严重阻碍了丝业、茶业等行业的进一步发展。
辛酉政变以后,朝廷决定集中力量消灭太平天国。不久,曾国藩奉旨统领长江中下游四省军务,指挥清军统一作战。行军作战军饷后勤的供求是取胜的物质基础。而统一的战场指挥要求军饷的调拨汇兑也要统一办理。但当时的钱庄业是一盘散沙。朝廷要依靠钱庄来调度军饷,就需要找一家可靠的来办理。在麟桂调任江宁藩司以后,阜康钱庄开始办理江南大营军饷的汇兑业务。而在王有龄升任浙江巡抚时,浙江一省的公款往来、军饷调度更是由阜康一手包办。这样,胡雪岩趁朝廷镇压太平天国之机,发展壮大了钱庄规摸,拓展了业务,为此后的“北票南庄”局面奠定了基础。
太平天国失败以后,芋宗棠率军进入浙江追剿太平军残余。胡雪岩以十万石粮食相赠,取得了左宗棠的信任,让他为清军购买军需,筹措军饷,左宗棠所率官军一年所需军饷不下百万,所筹款项均由胡雪岩一人负责。这样阜康钱庄有了这笔钱做本钱,作生意更为顺心。、
待到左宗棠西征平叛,历年共借款一千余万两充作军费,加上胡雪岩为西征军采购军需坞品,购买军械,前后花费达数千万两银子。这一笔庞大的款项汇进汇出皆是出自阜康钱庄,这也是阜康钱庄成为当时最大钱庄的一个重要原因。
阜康战功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它大量收取官员存款,胡雪岩设立上海分号,负责江浙地区清军的钱活调度,由于浙江省内多项公款度支布走阜康的帐号
,阜康的帐面陡然暴亚,当时竟达到了二百五十万两道记录,阜康的牌子在浙江开始有了信誉。这时胡雪岩慢慢意识到,如果没有分散各地的分号,他根本不可能与北方的山西票号并肩抗衡。因此,他决定进京筹建一个阜康分号。
胡雪岩进京后先去拜见同乡夏同善,正好遇到了福州将军,后来的协办大学士刑部尚书文煜。文煜是个有名的和事佬,身为旗人,却深谙四书五经。他同夏同善一样,喜书而不执于书,做事极为中庸圆滑。
夏同善把胡雪岩介绍给了文煜,文煜对其认购官票一事颇为赞赏,认为阜康可作为商界楷模,值得各地商人学习。
而胡雪岩认为太平天国起义不能长久,商人应该人尽其力,帮助官府打仗,早日求得世道平定,百姓安乐。
文煜对此深有同感,又问说如果逃跑的太平军战士在阜康存款,阜康会不会收。胡雪岩认为钱庄要讲信用,而信用对任何人都要讲。钱庄只管钱本身来得是否合路,存款之人身份如何一概不管。至于辩别忠伪是官府的事,如果官府查出钱是赃款,钱庄自当退出钱款。
文煜听了,深觉耳顺,暗自下了决定。原来文煜听了夏同善对胡雪岩的褒奖后对他产生了兴趣,经过和他的一番交谈,他觉得胡雪岩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文煜历任道员和督抚,主管税收,得了不少肥水。逢年过节,凡有所求之人,必有重重的礼节往来。他做官二十多年,手头足足有六十多万进项。
他本来想把这笔款子放在大德恒票号,不想手下告诉他,和他有宿怨的几个高官在大德恒均有眼线,万一被他们察觉了,参一本上去,一时半会儿恐怕解释不清楚。有了胡雪岩这么一个新进,为人又热心,事业上又极持隐秘之想法,很让文煜放心。所以文煜决定把这六十多万银子全部存入阜康。
刚进北京
,分号还没开就有这么一个大头进项,胡雪岩觉着这是个好兆头。有了这六十多万两银子,胡雪岩用不着从南方带过来的钱就足以把分号先撑起来。
夏同善也存入了二十万两银子,并指点胡雪岩,多多拜访浙籍京官。胡雪岩便用了老办法,让伙计买通了各家门房,把浙籍京官家中的妻妾、帐房、书办等数目一一统计下来,每人先开了一个二十两的存折,挨家挨户送了去。这么一来,在京的浙***上知道了有一个叫胡雪岩的,在京城开了家阜康分号。此后,这些人一有往来支借,汇兑业务,自然马上就想到了阜康。另外一笔秘密款子,更是让胡雪岩感到兴奋。原来文煜和恭亲王相处甚洽。二人在朝廷中一唱一和,从来都是共进共退,参议朝政。所以二人无话不谈,胡雪岩的阜康分号一开张,文煜就把这事说给恭亲王听。至于胡雪岩的办店原则。文煜更是推崇不止。两个都觉得,难得有眼光的商人,更难得有操守的商人。至于胡雪岩坚持钱业中人只管钱业,这一点让文煜感到放心,也让恭亲王放心。有了文煜这样为胡雪岩树口碑,恭亲王也毫无顾虑地把手头的二十多万两闲款存入了阜康。不过他再三叮嘱,万不可透露此钱是属于恭亲王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生意场上的成败,常常一靠信用,二靠关系。阜康钱庄的成功,就说明了这一点。在能对生意的成败发生作用的各种关系中,与其他生意人结成的某种伙伴关系是极为重要的一个方面。商业的竞争中,单靠一家的力量常常是不够的。为了增强竞争的实力,有效地占领市场,为了更大规模地商业经营,往往需要在双方互利互惠的前提下联合同行,一起运作。毫无疑问,这样一来,联合的各方也就有了一种息息相关的利害关系,往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用一句俗话说,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胡雪岩在麟桂允许阜康代理江南大营的军饷汇兑后,决定与大源钱庄做联号生意,这表现出胡雪岩最善于借助于他人的力量,在双方都有利的条件下谈合作,结果对方也乐为所用。大源钱庄的老板对阜康愿意与他合作承汇江南大营协饷的生意,十分感激,而胡雪岩让他出面去上海创办分号,更觉得是胡雪岩给他面子,因而死心塌地地支持阜康。这样,胡雪岩每次有大宗生意,常与其它钱庄联手。知恩图报,这些钱庄有好生意时自然也不会忘了阜康,这样一来,阜康的力量逐渐扩大到了整个江浙地区。
做联手生意,需要共同承担负险,自然也就要求共同维护信用。这里的共同维护信用,有两个方面的含义。第一,它是指合作的各方都能自觉的信守协约,注意通过保持信誉维护自我形像,因为在合作过程中,合作者某一方的自我形像,其实已经成为合作各方整体形像的一个部分,合作双方任何一个自我形像的损坏,都将影响整体。第二,合作双方的相互维持。这正如胡雪岩与大源钱庄协办军饷汇兑一样,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在维护自己信用的同时,也要顾及对方的信用。如果为自己而使对方信用受损,受孩者中,一定也包括自己,这是商人都应注意的问题。
做生意要照规矩来,商人做事有他自己的原则,参与商事活动的人必须遵守这些原则。比如必要的手续,无论繁简,该办就必须去办,比如签定的合同,无论难易,该履行的一定要覆行;比如生意涉及到的政府的法令法规,无论如何都要遵守。照规矩来,实际上是商业活动正常进行的必要保证。否则就会乱了套,就无法进行正常的商事运作。
从商人本身的角度看,照规矩做生意有两个重要的作用:第一,求得生意上的安全。比如犯法的生意决不能做,做了就犯了规矩,就难保不会给自己带来灾祸;再比如即使关系再好的朋友或合作伙伴,生意上的合同该定该签就一定要定要签,该怎样定怎样签,就按规矩去做。因为只有按规矩签定的具有法律效用的合同,才可以有效地约束合作者双方,才能有效地保护各自的利益。生意场上是不能用感情代替规矩、规则的。
胡雪岩的钱庄生意开始于太平天国由盛到衰的时期,但他决不和太平军做生意,这是他确定的一条决不逾越的原则。他的钱庄不对太平军放款,甚至不对与太平军有联系的商人放款,他也不在太平军据守的地区做其它生意,比如粮食、军火都决不运往太平军占领的地方,虽然这样可能赢利更多。太平军攻下杭州之后,也曾邀他回杭州帮助“善后”,他的生意根基在杭州,而且当时他的老母妻女也都陷在杭州,以一般生意人的眼光,可照顾自己的生意,又可保护老母妻女,何乐不为?商人求利,管他谁家天下。但胡雪岩仍然坚持不去,因为无论如何,当时天下仍然是大清的天下,与太平军做生意违反朝廷王法。通融方便可以,但违反法令不可以,这在他看来,就是经商也要照规矩。
成功语录:
游刃官商之间,逐追时势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