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微末之学,实在当不起皇上如此赞誉。”
“如果这都能叫微末之学,那我大明朝,可真是文风昌盛啊。”朱翊钧笑着说道。
“王衡确有才学,王阁老不必如此过谦。”
“朕听说你还不让王衡参加下一届的春闱?”
“是。”王锡爵小心的答道。
朱翊钧甩了甩衣袖,“没这个必要。”
“君子坦荡荡,若是整天忧谗畏讥,那还做得了什么事?”
“大才子杨慎做过一首临江仙,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何苦因为小人之见,而耽误自家孩子的前程。”
“今年本是春闱之年,因为一些杂音,令郎已经耽误了一年,就不一误再误啦。”
“下一届春闱是万历二十年,朕期待令郎的佳作。”
王锡爵一躬到底,“臣代犬子,多谢圣上厚爱。”
朱翊钧微微抬手,示意王锡爵免礼,接着又看向申时行,“申阁老。”
“臣在。”
“你比其他三位阁老都要有福气,一个儿子是举人,一个儿子是进士,羡煞旁人呐。”
“真要是没有记错,令郎现在是担任山西太原府忻州知州吧?”
申时行知道皇帝问的是自己高中进士的那个儿子申用懋,立刻回道:“不敢劳圣上挂念,犬子正是担任忻州知州。”
朱翊钧点点头,“年轻有为。”
申时行的身子躬的更深了。
“你的女婿李鸿,去年也在顺天乡试中高中。民间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也是件好事。”
“万历二十年,朕也期待李鸿的佳作。”
至于司礼监的张诚、张鲸、田义、孙暹四人,他们的儿子,朱翊钧就没提。
朱翊钧望向皇长子朱常洛,摸了摸他的头,接着又望向皇三子朱常洵,同样摸了摸他的头。
“儿行千里母担忧,可做父亲的同样担忧。”
“朝中有些人,说过很多话,其中有的话还很不耐听。”
“他们说的那些话,朕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朕也知道。”朱翊钧的声音变重。
内阁的四位辅臣,司礼监的四位大太监,皆绷起精神。
“疏不间亲。”朱翊钧的声音又缓了下来,“朕不怕他们说。”
“中宫无出,朕无嫡子。可朕更知道,长幼自有定序。”朱翊钧拉起朱常洛的手,像是在无声的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