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闻言先是有些怔愣,随后便让人按着往日宫中旧制处理。
蘅芷听闻此消息,眼中也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想当年奴婢同小姐一起去到城阳侯府的时候,夫人她还……”
宋挽抬起头,也回想起一些往日旧事。
那时候老夫人还健在,江母虽在府中万事不理,可待她还算不错。
初入城阳侯府那几日,江母日日都会派人去拢香斋问她可短过什么。那时她刚离开宋府,满心都是不安和惧怕,江母便将身边的大丫鬟云雀送到她那处。
直到江行简归府之前,老夫人同江母待她都十分宽厚。
她年幼失恃,也曾想过若是母亲健在,或许也会如江母那般待她。
宋挽曾真心将江母当做至亲长辈对待过,如今听闻对方已逝,她心中难免有些怅然。
“夫人她也算圆了全部心愿罢。”
蘅芷看着宋挽,喃喃开口。
林葭玥前段时日为侯府诞下孙儿,虽江曼同江行简已去,但城阳侯府第五代甫一出生便被赐下爵位。既见到了孙儿,又知侯府百年基业未毁,于江母来说许是可以安心了。
“奴婢听闻林氏将侯府打理得很好,虽府中下人被遣大半,但也算去了许多累赘。如今护着小侯爷安全长大应不成问题。”
宋挽点头:“她性情烂漫,养出的孩儿定不失赤子之心。”
蘅芷也跟着点头,主仆二人相视一笑。昔日的困惑和不甘尽数消散。
两日后,便是锦书去见自己夫君的时候,宋挽一早便给了她出宫腰牌,蘅芜则拉着她为她梳妆换衣。
“你脸儿圆,我帮你梳个高髻,如此看着显娇媚些。”
“这衣裳虽素净,但我让司制的女官帮你收了腰身,穿着更显曼妙婀娜。”
从自己妆匣中抽出一支海棠鬓簪,蘅芜小心帮锦书戴在头上。
“如此打扮既不显俗又添少女娇俏,你那夫君定然喜欢。”
锦书看着铜镜中从未如此漂亮过的自己,忍不住抿唇,露出个羞意满满的笑容。
她爹爹活着的时候便一心想找到她夫婿一家,如今她夫婿全族只剩下一人,她也会继承阿爹遗志好生照顾他,以全儿时旧情。
将两家的订婚信物挂在衣襟前,锦书将那白玉雕成的小兔子摆正,抿唇一笑。
“蘅芷姐,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将二人送到来仪阁外,蘅芜看着锦书的背影不免鼻尖一红。
“小姐,你说锦书出了宫,日后是不是再难见到了?”
宋挽轻轻应了一声,却是忽然想到了宋芸宁。
姑母这几日忙着去南庆之事,她几次三番提出要去长信宫帮忙,却都被姑母拒绝。她知晓姑母是怕见了她心中舍不舍,一来二去伤心神不说,又会耽误了正事。
宋挽抬头看着锦书,忽然也同蘅芜一样眼眶泛红。
出了这道宫门,日后山高路远再想相见便不易了。
二人一直目送锦书背影消失在眼前,才恋恋不舍回了来仪阁。
锦书站在宫门前,捏着宋挽给她的腰牌忽然停了下来。
“怎得了?”
蘅芷轻声询问,锦书却愣愣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