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剧烈地喘息,才知晓方才不过一场噩梦,然噩梦中不断下坠的感觉令他心有余悸。
便在这时,耳边一声惊喜的声道:“阿妻!你醒了!”
邵峰紧紧皱着眉头,缓和了半天脑中的疼痛,才知道声音来自于方才躺在他身边的少年,他一脸惊喜,一双偌大的眼睛里充满着光芒,比睡着的时候更多了几分灵动。
邵峰一愣,随即扯着沙哑而粗粝的声音:“你是谁?”
阮唐呆滞片刻,随即更大的喜悦袭上了那双眼眸:“你可以说话了?”
随即他紧紧地抱住了邵峰的脖子,“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说话了。”
邵峰痛苦地闷叫了一声,阮唐才知道自己鲁莽了,一脸歉疚,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的脸,“阿妻,我,我弄痛你了,你肚子饿么?”
想起了院子中那只芦花鸡,眼下一黯:“我什么事儿也做不好,想给你补补身子的,可我不敢杀那只鸡,我,我给你煮红糖粥好不好?”
邵峰冷冷地看他。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在作甚么把戏,只忍痛扯过他的衣领:“你到底在搞什么?”
阮唐被他吼得呆住了,他双唇颤颤:“阿妻……你……你不认得我了?我,我是你夫君啊!”
邵峰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外面雷声滚滚,阮唐本就害怕,眼前的人更是令他莫名得有些害怕,
他的契妻虽然痴呆,可是决计不会露出这般狠厉的脸色,他只会乖乖地跟着,从来不会说话,但是都很听他的话。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充满了那眼眶,阮唐咬着唇看着眼前突觉陌生的人。
邵峰心间愈发的焦急,眼前摸不清且怪异的一切令他有些失控,猛地他脑中闪过一个荒谬而离奇的念头。
莫非……
但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邵峰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今年是几年?”
阮唐不知道他的契妻是怎么了,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那般,他呆呆地道:“如今是承安三年……”
“哪位皇帝在位?”
“……是德顺帝……”
邵峰冷冷地盯着眼前人,试图找出他话语神色里的破绽,然而一双穿透人心的利目死死盯着,那少年仍旧是那副无辜模样。
被这样锋利的眼神盯着,阮唐心间害怕,憋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滚落,“阿妻,你别这般吓我,求你……”
他想像往常那般投入那温暖壮实的怀抱,然眼前的人挡住他的胸口:“做什么?”
阮唐怔怔地,擦了擦眼泪,然而憋不住,扑在床上呜呜地哭。
邵峰脑袋疼痛。
这一切他妈的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