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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 章 紧急集合（第1页）

人们常言当兵之人身强体壮、胆识过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然而，依我之见，军人的确较寻常人更具魄力，不惧打骂，但却独独惧怕那清脆刺耳的哨声。

在军队里，哨声蕴含着深意与规矩。一声悠长的哨音响过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声短促的哨音，表示即将开始准备集合。这意味着无论当时正在做何事，只要听闻此哨声，便需立刻赶到班级门口做好集合的准备。而连续两声长长的哨音则代表着正式的集合哨，一旦听见这个信号，整个部队都要行动起来，向外进发。这两种哨声对于我们来说并无特别之处，已然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它们掌控着我们每日的集合和列队动作。

接下来要讲的便是这第三种哨声，真他娘的让人倍感厌恶。一旦听到那一连串急促而有力的哨音，恐怕只能破口大骂了，因为这正是令众多官兵深感畏惧的紧急集合哨！换句话说，无论身处何地、正在做何事，亦或是处于何时，都必须迅速返回班级更换作训服，备齐战斗装备，时刻做好投身战斗的准备！

若是在白天拉响紧急集合，或许大家尚有一定的心理预期，但我想说的是，若是在夜晚呢？尤其是当你正值酣眠之际呢？经过一整天的劳累，终于迎来夜间的休憩时光，却在夜半时分突如其来地接到紧急集合的命令，不仅需要匆忙换上作训服，还要戴上帽子系紧腰带，整理好挎包和水壶……打背包或打背囊，视情况拿不拿枪，规定时间出去后，搞体能训练（大半夜的），以检验部队能否在紧急恶劣的敌情下执行艰难的任务。直到衣服被子被汗水湿透了，才可能带回休息。没准一晚上拉好几次紧急集合，刚脱了衣服睡着哨又响了，那是一种啥感觉，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到～

新兵连拉过几次紧急集合，不过没有去跑五公里，只是小小的“活动了一下”。当然咯，是大半夜，就是那种“小活动”，全身也湿的透透的。

记忆里首次经历紧急集合，是由于大家当天的任务完成得不尽如人意，惹恼了班长。

“今晚熄灯以后，全体人员留在教室里就寝，把衣物统统脱掉。”临近点名时，班长如此吩咐道。

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班长怕不是要搞什么幺蛾子吧！

不出所料，待我们依言照做后，只见班长倚靠在床头，悠闲地嚼着猫耳朵，压低声音道：“不用整理背包，立刻进行紧急集合！”

话音未落，我们便迅速行动起来，穿衣的穿衣，系带的系带。这时，大姑娘正欲抬手开灯，却被班长怒喝一声：“你他妈想干什么？战斗时哪有给你开灯的机会？”

“是，班长！”大姑娘吓得一激灵，手也不敢停下，一边继续穿戴衣物，一边高声应和。

由于这是我们生平首次面临紧急集合的状况，毫无相关经验可言，导致棉袄和棉裤的扣子难以扣上，迷彩服的拉链也无法顺利拉起。前往学习室领取帽子和腰带时，好几个人不慎相撞，疼痛难忍；而在走廊取回鞋子后，又出现了穿错鞋的尴尬情况。更糟糕的是，袜子仍放在烘干间尚未干透，无奈之下只能穿上湿漉漉的袜子。尽管遭遇如此多的问题，但我们依然竭尽全力、以最快速度在走廊完成了集结。

"三分钟！简直太慢了！你们难道是八十岁的老太婆吗？还指望着你们上阵杀敌？

"班长一边走出班级，手中还握着一对猫耳朵，怒气冲冲地对我们吼道。

"这都还没让你们打背包呢！赵建宇，你穿的是浴袍吗？看看你系的这腰带，松垮成什么样了！还有崔楠，把鞋子脱掉给我瞧瞧，你该不会没穿袜子吧？

"班长一边仔细检查，一边严厉地质问。

此时的赵建宇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崔楠，只见他腰板挺得笔直，满脸都是自信，大声地回答道：“报告班长，我就是想快点出来，所以才没来得及穿袜子。”他心里暗自得意，觉得自已肯定能得到班长的表扬，毕竟他可是第一个到达集合地点的人呢。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崔楠预想的那样发展。班长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严厉地说：“想快一点？这就是你的借口吗？好啊，你去排尾，给我把袜子穿脱一百遍，自已慢慢数着，现在立刻马上开始！”

听到这话，崔楠愣住了，他原本期待的夸奖变成了惩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咬咬牙，乖乖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我清楚地看到，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这边刚处理完崔楠，班长又将目光投向了赵亮。他伸手摸了一下赵亮的衣服，怒吼道：“嘿！赵亮，你怎么只穿了件绒衣，棉衣呢？还有，你的鞋带也不系，难不成你还想飞上天不成？”被班长这么一质问，赵亮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自责和恐惧，生怕班长会狠狠地批评他一顿。

“是，班长！”赵亮低声下气地应了一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此刻的他，心中懊悔不已，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果不其然，只听班长怒喝一声：“就你TM聪明是吧，出门冻死你！去屋里把棉衣取了，出来给老子穿脱棉衣一百遍，计时开始！”说话间，班长还狠狠地拍了一下那人的脸颊。

“明白，班长！”赵亮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回屋取回棉衣，并与崔楠一同在队伍末尾完成了这一百次穿脱动作。

待班长检查完毕后，受罚二人也已完成任务。这时，班长再次开口道：“把衣服脱掉，整齐摆放在原位，限时一分钟，计时开始！”

得到指令后，大家迅速行动起来，以最快速度脱去衣物并钻进被窝，然后齐刷刷地睁大眼睛盯着班长。班长见状，怒吼道：“你们TM看我干什么，赶紧睡觉！”说完，他便继续享用起手中的猫耳朵来。我们只好乖乖闭上双眼，但整个班级异常安静，甚至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紧急集合时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以及怎样做才能让整个流程变得更快更高效。正当我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之际，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拍手声。不用想，肯定是班长吃完了倒入掌心的最后一点猫耳朵。

"紧急集合!

"班长压低声音吹响了哨子，并发出呼喊声。

我们每个人都半闭着眼睛，迅速而慌乱地套上衣服。周围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以及穿衣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刚刚入睡就被吵醒的那种痛苦感觉，恐怕一辈子都会难以忘怀。不过这次大家动作还算迅速，我也按照之前在脑海中整理好的步骤有条不紊地行动着，最终成为第一个抵达走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