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翠枝感觉吴妈有点儿不太对劲,关切道:“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累了,去休息休息。”
“不用夫人,我不累的,让我先抱着清溪,你吃饭。”吴妈自然的接过清溪,却没想到原本乖巧的清溪忽然大哭起来,不论吴妈怎么哄都哄不好。
方翠枝赶忙又把孩子抱回来道:“可能是你有的这段时间清溪不认识你了吧,过几天熟悉了你再带。”
吴妈点点头,看向陈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零放下碗筷道:“吴妈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吴妈犹豫片刻,抿着嘴,手掌用力抓着桌沿,低声道:“是。。。就怕。。。麻烦你。。。”
陈零笑道:“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跟我还见什么外,直说吧。”
吴妈也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踟蹰片刻后道:“那个,陈小哥儿,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去趟我老家,那边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害人。。。钱,我有。”
陈零动作一滞,皱眉道:“都一家人提钱干什么,你仔细说说看,如果的确是邪祟,我去一趟也行。”
吴妈松了口气,她还在担心初次见面时候得罪了陈零,害怕他还记在心里,不愿意帮忙,没想到陈零却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
吴妈语气轻快了许多,讲述起了她们家的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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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吴妈并非老柳镇或者三溪镇人士,而是来自百里之外的昌平县,昌平县下辖八镇,老柳镇与三溪镇皆属昌平县管辖。
用现代的话说,吴妈其实是城里来的。
李大福好奇道:“你居然是县里的人,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既然你在宁安县有家,干嘛要到我们这穷乡僻壤当老妈子呢?”
吴妈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对李大福道:“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时间我再跟老爷夫人讲吧。。。”
李大福也没深究,吴妈来家里已经快十五个年头了,虽说言语尖酸刻薄,骂起人来能把对方气的当场去世,但对李大福一家子却是极好,手脚也勤快,洗衣做饭带孩子都很在行,各种杂活也都干的得心应手,所以李大福一家都挺依赖,也挺喜欢她的。
“事情是这样的。。。”
吴妈看向陈零道:“这次回去,是我老家迁祖坟,本来一切都挺顺利,就是在迁我一个太奶的时候,却出现了怪事儿。”
“已经是座百年老坟了,其他坟里的骨头都变成了灰,可我太奶的尸体别说是化成灰了,简直就像是刚死。。。不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脚上还穿着一双。。。一双绣花鞋说到绣花鞋这三个字的时候,吴妈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惊恐的表情,脸色微微泛白,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尸体刚刚被挖出来,四周就刮了一阵风,很大,吹的冥钱窜起好几丈高,而且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凄厉嚎叫以及尖锐笑声,很吓人,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浑身发抖。。。”
陈零忽然打断吴妈的叙述,喃喃道:“不怕鬼哭,就怕鬼笑。。。而且这么多人同时听到,可不是什么善茬。。。你继续说。”
吴妈一听脸上更加慌张,但还是强自镇定,接着道:“当时那一幕太吓人了,请来的白事儿先生也吓得不轻,转身就要跑,我们没辙,又给他加了些钱,他这才留下,让我们找了些柴火,将尸体烧了,好在烧尸的时候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尸体不到半个时辰就烧成了骨灰,我们就用骨灰坛装起来,大家虽然害怕,但在白事儿先生的保证下也就没再乱想,将坟搬完就打算回家。”
“可就在我们要下山的时候,我堂哥突然就变得不正常了,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而且他脚上居然穿着一双绣花鞋!那双鞋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我太奶脚上的,一个大男人,脚比那绣花鞋大多了,可他不知道怎么硬生生将脚塞了进去,脚骨都被挤断,骨刺戳破皮肉伸在外头,血不停往外淌,但是我堂哥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还发出渗人的尖笑,那笑声是个女子的,就跟挖开我太奶坟时候听到的笑声一模一样,接着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堂哥。。。我堂哥就用自己的双手,将脖子掐断,死在了我们面前。”
说到这里,吴妈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儿血色,嘴唇因为恐惧而颤抖着,饭桌上的众人也都跟着瞪大了眼睛,表情惊惧。
还是陈零最先开口问道:“当时事发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吴妈想了想道:“申时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