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下方激动的人群,雷洪心中一凛,形势不妙,生怕事态失控。
“刘将军,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动手?”雷洪向人群高呼。
瞬间,军队一阵骚动,心怀鬼胎者四处窥探,伺机而动。
“我知下面有人是雷洪的心腹,此刻必定在寻找时机对我下手。但我魏晨东就站在这里,我不信他们真敢动手。看见了吗?那一片,将是卖国贼的坟地,我请风水先生看过,那是极凶之地,葬在那里之人,死后无法转世,他们的卖国叛变之举,我一一刻在墓碑之上,贴上照片,写明住址,看他们子孙后代如何抬头做人。且我相信每年前来祭扫的人,定会顺便到他们坟前一观,再唾一口,我看他们在地下,是否对得起祖宗。”魏晨东怒指远处荒芜之地,厉声喝道。
雷洪闻言苦不堪言,魏晨东又显出昔日的狡猾无赖,狠毒至极,还真吓倒了一些人,他连忙掩饰内心的震惊,假装与此事无关。
“刘将军,我知道你藏身其中,此事你脱不了干系,难道你指望魏晨东放过你?”原本的十足把握,雷洪此刻也感不稳妥,立刻大声喝问。
刘将军名为刘朝先,平日阿谀奉承,暗中送礼,得以高升,成为雷洪的心腹。本以为雷洪的行动万无一失,才参与其中,如今事态失控,他一时无法决断,藏于人群中,装作不知情。雷洪点名道姓,将他推至风口浪尖,心中咒骂雷洪无情,却又不得不面对四周审视的目光。
刘朝先犹豫不决,此事稍有不慎,便有丧命之险。思虑片刻,刘朝先目光一凝,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浮现,随即大声道:“总指挥,与雷洪之事,我无需辩解,我刘朝先无意树敌,只想保全自身。至于你与雷洪的争斗,我不管,委屈你们一下,我带领我的兄弟们先行离去,永不复返。待我走后,自会放你自由……”
雷洪听后咬牙切齿,这家伙明显不管自己,竟还妄图保持中立,带兵逃跑。
魏晨东冷笑一声,炎黄军是他倾囊而出建立的,岂能让他人轻易带走一部分,他自然不甘。
“陈师长,王师长,速速动手,虽无兵器在手,但凭众人之力,制住他们不难。随后我们再去军械库和物资库取些物品离开,何必在此忍受严酷的训练之苦,我们一同享受荣华富贵。”刘朝先立即下令,话语间尽显匪气。
“我看谁敢动。”见局势微妙,陈真猛然跃起,怒指下方喝道。
陈真权力虽小,但教导过不少兄弟,加之陈真、霍元甲之名威震江湖,众人皆知,对这位英雄,心中既敬仰又畏惧,他这一吼,下方顿时安静许多。
“陈师傅,无妨。”
魏晨东步步向前,目光如鹰般扫视众人,朗声道:“忆往昔,吾魏晨东于沪上斩奸除贼,与敌周旋,数度涉险而生,死,魏某无所畏惧。今日,吾欲观何人敢令魏某陨落,他是否有胆面对亿万同胞之指责。今日叛逆连吾尚可背叛,岂会视尔等为兄弟?尔等不过为虎作伥的炮灰罢了。言尽于此,愿追随魏某者站右,其余人等,尽可向吾下手,尔等众多,唾沫亦可淹没吾矣。”
言罢,魏晨东负手而立,面色淡然俯瞰众人。
“总指挥,孙大全乃一介草莽,不识一字,不通文墨,然‘良心’二字,吾铭记于心。总指挥莅临炎黄军虽时日短暂,所做之事,众人皆有目共睹。故,吾无言,唯命是从,永立于你之侧。”人群中,一魁梧士卒挤出,毅然站至右侧。
“总指挥,还有俺。上次发放军饷,俺留下些许,余者悉数寄予家中。家父家母收悉,遣村中教书先生回信,俺请军中书生诵读,家父家母赞不绝口,言俺一月所得胜过全家,嘱咐俺安心从军,听从长官之令。炎黄军乃总指挥一手创立,你便是最大之长官,故,俺听从于你。”随后,一众士卒相继站至右侧,整支队伍如潮水般涌向右方,令刘朝先瞠目结舌,未曾料想自己看似掌控的军队,实则人心已失。
实则,若众人未待魏晨东挺身而出便毫不犹豫地叛变,士兵们或许会糊里糊涂随波逐流。如今,这些出身贫寒、不识字的士兵并不愚笨,谁愿无故造反?反了又能如何?难道去喝西北风?
最终,就连刘朝先身旁的师长也奔向右侧,留下他孤立无援,显得凄凉无比。此刻悔之晚矣,双腿不自主屈膝,扑通一声跪地,涕泪交加地恳求魏晨东宽恕。
事态正按照魏晨东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忽闻“隆隆”地震般的轰鸣,黑压压的人群映入众人眼帘,众人不自觉地望向那边。
雷洪亦抬头,片刻后放声大笑:“哈哈……魏晨东,看来笑到最后的仍是吾也。”
看来此事果真峰回路转。
魏晨东皱眉注视远方行进的军队,观其规模,应是一支大军,且装备齐全,手中清一色的洋枪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哎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此军一到,局势必将逆转。许文强、陈真等人不禁忧虑,若生冲突,炎黄军实力恐受损,魏晨东等人亦有危险,此乃他们万万不愿见到的。
“魏晨东,吾已想通,兄弟一场,吾不愿为难你。你归还吾五支军队,吾即刻带人离去,自此井水不犯河水。”雷洪此刻放下心结,作出此决定,也是刘朝先方才点醒他。先前他欲独占整个炎黄军,包括物资装备,如今想来,此举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陈炳南忠于魏晨东,稍有不慎,恐引发火并。即便能胜,损失亦不小,倒不如退一步,先掌控人马,再离开这片落后之地,凭这些人,夺取一地并非难事,届时便不愁无财源。
魏晨东未言,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行来的军队,整齐划一的队伍,步伐一致,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若心理素质差者,恐会颤抖。然而魏晨东并非未经世事之人,此刻面无波澜,无人能揣测其心思。
“咚咚”,许久,军队在百步之外驻足,瞬间立定,大地为之震颤。
许文强立刻带领刺魂组戒备,尽管他深知这点人难以抵挡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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